不知道这样直挺挺的躺了多少天,也不知道多少次哭累的睡着的时候还会梦见宫莫寒的身影。
关欣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若不是团子,她或许真的会陪着那个男人去了,这样便一了百了。
“太太,小少爷想见见您。”李嫂轻轻的叩门,然后站在门边,对里面的关欣传话。
一双眼睛仍旧空洞的盯着天花板,关欣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
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好累,累到恨不得闭上眼睛睡一觉,就再也不醒过来。
然而每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团子小小的身影就会浮现在她眼前。
他还那么小,才四岁而已,就要失去父母,这对于他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关欣只能感觉到这具了无生机的身体里唯一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太太,您已经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了,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门外的李嫂还在继续劝说着,可门里的关欣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这两天两夜,关欣什么都没做,她只是躺在床上,双眼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似乎只有在专心致志的盯着天花板的时候,她才会忘记那个男人已经离开的消息。
三年,整整三年,她用离开来证明了自己的骄傲,同时也付出最惨烈的代价,来证明他是真的爱着自己。
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那些原本可以幸福的时光,全都被他们拿来互相赌气。
那天宫莫寒离开之前,关欣甚至还没来得及对他好好道歉。
她误会了他和林默之间……还打扰了他和外国客户的聊天。
他们约定好一起带团子去一趟游乐园,可如今想来,却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还有,关欣还记得宫莫寒说过,等这一阵忙过去,年底的时候就带她和团子去日本看雪山。
还有还有,宫莫寒给团子改的大名叫宫北辰,寓意北望星辰,他永远都守护着自己……
回忆涌来,关欣已经干枯的眼睛再度湿润了。
她缓缓动了动自己的左手,然后抬起来放在了自己眼前。
这只手的无名指上还带着一枚漂亮的钻戒,戒指的内圈还有她和宫莫寒两人的名字缩写。
戒指还在,可送戒指的人却不在了。
心痛如斯,可关欣摸着戒指的那一瞬间,她却又好似活过来了一般。
宫莫寒现在真的希望看见她这个样子吗?
自暴自弃,对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团子不管不顾,也对宫氏的生意不管不顾。
不能这样下去了,心底里传来了一个声音,他逼着关欣现在必须要坚强起来。
“太太,您……”李嫂还守在门口,正当她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一下子弹跳起来,李嫂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太太?”她缓缓叫出口,一双眼睛却惊恐的盯着自己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关欣。
“李嫂,帮我下碗面,我一会儿下来吃。”关欣交代道。
一听说关欣要吃东西,李嫂顿时激动的涕泗横流,“好好好,我这就去!”她险些激动的连下楼梯都不会了。
交代完,关欣转身关上门,重新走回房间。
她打开衣柜,从里面找了一套舒服干净的衣服。
正当她要关上衣柜的时候,眼神却突然瞥到了宫莫寒的衣服。
那个男人的爱好总是这么,相同牌子的白衬衣,他不知道买了多少件,全都让阿姨干洗之后整整齐齐的摆在回忆里,看上去就像商场的货架一样。
伸手取下一件,关欣把白衬衣放在了自己的鼻尖,用力一嗅,上面似乎全都是熟悉的,宫莫寒身上的味道。
没有多加犹豫,她把这件白衬衣也带进了浴室。
打开蓬蓬头,热水从她的头顶兜头浇下,关欣终于感受到了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洗完澡,擦干身体,她把宫莫寒的白衬衣穿在了最里面,然后外面套上了一件宽大的羊毛衫,最后随便套了一条牛仔裤就走了出去。
看见重新恢复清爽的关欣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李嫂开心的直搓手,“太太,面做好了,您去尝尝看。”
对她轻轻点点头,关欣径直朝着餐厅走去。
李嫂做的是鳗鱼面,宫莫寒最爱食物的一种。
看着热气腾腾的面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关欣仍旧没有动筷子。
“太太,要不我帮您重新做一碗。李嫂似乎是发现了厨房的失误,便赶忙想端走观众面前的碗。
“不用了。”关欣开口阻止,继而就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往嘴巴里塞着面条。
其实现在她一点味道都吃不出来,只能感觉到自己胃里被填充了热腾腾的食物和能量。
“宫莫寒的品味真奇特,他怎么会喜欢这么难吃的面。“关欣边说着,边往嘴巴里喂着。
不一会儿,一碗热汤面就见底了。
“团子呢?”关欣开口问道。
李嫂陪在旁边,小声回答:“刚睡下了。”
点点头,关欣径直上楼去看团子。
睡着的团子依旧乖巧,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虽然还是一张肉乎乎的小脸,可眉眼之间却已经有了宫莫寒的影子。
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又细心的为他掖好被子,关欣才蹑手蹑脚的转身出了门。
“李嫂,我去公司一趟。”关欣拎着包准备出门,转头对李嫂交代道。
“太太,您什么时候回来?”李嫂开口问她。
一边换鞋,关欣一边回答,“开完会再看。”说话的时间,她已经换完鞋走到了门口。
关欣回公司了,这个消息在她走进公司大门之后,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便传便了整个公司。
踩着高跟鞋,穿着休闲的套头衫,关欣的气场依旧很足,甚至比之前还要强大。
“你听说了吗?宫太太回公司了哎!”八卦的职员A惊奇的说道。
“真的吗?不是说宫总已经……”职员B小声说道。
“谁知道,看来这个宫太太真是不简单,我要是她,说不定现在都萎靡不振了!”职员A继续说。
几个人还在讨论着什么,而一旁路过了林默却不动声色的捏紧了自己手里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