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缎,是一种百年前就失传的面料,布料柔软细腻,触手微凉,如掬清水,如握软云。
穿上这面料做的衣裳,更是行动间衣袂飘然,若有仙气。
至于它的价值,那远非金钱能够计数,就店员手中捧着的这件白衣,若真是水云缎所制,少说也得七位数。
“这衣服从哪来的?”
肖鼎接过从店员手中拿过来的白色衣裙,爱不释手抚摸的模样,就像是在碰触一件易碎的珍宝。
激动的更是双眼都盈上了泪光。
店员不知道水云缎是什么,可见肖鼎都露出这种激动的表情,忙告诉她,这是一个小姑娘换下不要的旧衣。
肖鼎一愣,价值百万的水云缎都能随意丢弃,还真是错把珍珠当鱼目!
“他们人往哪里去了?”
店员指了指两人离开的方向,肖鼎就忙不迭捧着衣裙追了过去。
*
时矜跟盛淮时出了商场时,沉黑的天空乌压压地有点下雨。
“戴上——”
盛淮时将一早为时矜买好的粉色头盔递给她,看着她戴上。
当粉色的头盔,完美无瑕地扣在了时矜的小脑袋上,盛淮时的唇角也不由勾起一抹浅笑,“看来我眼光不错。”
尺寸刚刚好。
时矜不明所以,偏着脑袋,想了想才指着头盔问,“小叔叔,这是你特意给我买的吗?”
盛淮时闻言脸上的笑意一顿,伸手就将时矜提到了摩托车座前,故作随意地开口,“啊,不是特意,路边随便买的打折商品——”
“谢谢小叔叔!”
时矜转身,一把抱住盛淮时的腰,还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黏人的小猫咪,挠得盛淮时心尖又是一痒,险些没从重机车上晃下去。
“小孩,别一惊一乍的,坐好,掉下去怎么办!”
他故作凶巴巴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按着时矜的脑袋,将她重新拧了回去。
双手圈住小小的人儿,开始发动重机车。
也正是盛淮时他们刚启动离开,肖鼎便一脸气喘吁吁地跑出了商场大门。
她来到先前两人站过的位置,左顾右盼寻摸了好一阵,也没有看到店员描述的那一对兄妹。
不免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
盛淮时送时矜回到时家老宅时,时老爷子已经在客厅中坐立难安的喝了不下十杯茶。
一听到下人说时矜回来,便赶紧从位上起身,一脸忧喜交加模样的迎了出去。
“我的老祖宗,你可算是回来了——”
时守业正眼泛担忧的泪花去迎接时矜,结果,在看到时矜身上,那见他从未见过的粉色蓬蓬裙时,眼中的泪就硬生生憋了回去,变成了惊愕。
“老祖宗,你身上这衣服?”
一看时守业那浮想联翩,明显是想歪了怒瞪盛淮时的表情,时矜便无奈的开口解释,说是盛淮时给她买的。
时守业打量了盛淮时几眼,语气干巴巴道:“你给老祖宗花了多少钱,我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老祖宗来到时间那么久,他都没荣幸给她买件衣服,怎么能被盛淮时这小兔崽子捷足先登了!
盛淮时摘下头盔,先是向时守业问了声好,当听到他要给他折现归还裙子钱时,当即挑眉轻笑,“好啊,那时爷爷就按原价十倍的价格给我好了!”
时守业一听,登时气的胡子上翘,“盛淮时,你想钱想疯了!”
盛淮时不甚在意的撇了下嘴,长腿落地,身形利落的从机车上下来,又伸手,抱着时矜稳当落地,替她摘下头盔,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后,才重新看向早已气的头冒青烟的时守业。
“时爷爷,我盛淮时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拿回去的道理,折现,更是大可不必。”
说完,转向时矜,冲她眨了下眼睛,“小孩,我走了,早点休息——”
时矜目送盛淮时点头,笑容甜甜,整个人看上去格外乖巧,“小叔叔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盛淮时上车,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后,就骑上车绝尘而去了。
盛淮时一走,时矜面上属于孩童的甜笑收敛,转换为一脸高深莫测的淡凉如水。
时矜在前面走,时守业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老祖宗,我上次派人给你送去的衣服,可是不满意?”
他想到之前专门让下人给老祖宗送去了华国最好的设计师肖鼎大师的最新设计,可,却从来没见老祖宗穿过。
难道是不喜欢他送的衣服?
想到这里,目光便不免有些幽怨地看向时矜身上,那件盛淮时送的粉色蓬蓬裙。
心中忍不住诽谤:盛淮时小兔崽子,这是什么狗屁眼光,竟然那这种庸俗的衣服跟款式,敷衍老祖宗。
这裙子,哪里比得上肖鼎大师的设计,看来老祖宗是真的爱屋及乌,哪怕盛淮时小兔崽子送个破麻袋,她都愿意穿在身上!
时守业内心正柠檬精的哭唧唧,冷不丁时矜喊了他一声,忙收敛神色,毕恭毕敬转向她,“老祖宗——”
时矜没有背后论人是非的习惯,但见时守业这样自责难受,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提点,“小时送的衣服……不妨去问问你的二儿媳。”
二儿媳,周宝怡?
时守业一愣,还未及细问,时矜已经撂下他进了家门。
时矜一进家门,就迎上了一大家子人,或真情或假意的关心。
“老祖宗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应该让星旭等你一起回来的。”
夏玉芝满脸自责,身边还站着个同样校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一脸愧疚之色的时星旭。
“时矜妹妹,对不起——”
道歉是真心,关心也是真心,时矜冲两人宽慰一笑,“没关系,不是你们的错。”
只是,话刚落,有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哟,有的人还真是好大的架子,晚回家也不打招呼,弄得一家人为她担心,险些弄的人仰马翻。”
周宝怡还想继续讽刺,可不知为何,猝然对上时矜微冷的眸眼,剩下的话,便如冰凌般卡在了嗓子眼,难受的很。
时矜只看了周宝怡一眼,并没理会,倒是随后而来的时守业,沉着张脸,对周宝怡道:“二媳妇,跟我到书房来一趟,我有事情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