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帝都金色大厅。
正在紧锣密鼓准备华国古琴大师江恺清演奏会现场的检查。
从地毯鲜花的色调搭配,到古琴的位置摆放,灯光配备……事无巨细,全都按照那位誉满华国的第一古琴大师的标准,严格执行。
开场前一个小时,身着一身黑色长衫对襟中山装的江恺清,正在休息室里做着最后的造型调整。
助理就轻敲几声,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到他身边,俯身耳语了几句。
原本陷在椅子中,一脸神色淡然从容的江恺清,神情秒变激动,就差没从椅子上直接站起来,“当真?是那位大师来了?”
助理点头,“确定是那位大师,已经核实过身份了。”
“那就安排上座,请他落座贵宾席。”
助理得到吩咐离开,江恺清却心绪难平的在休息室来回踱步。
像是有点想不通,那种誉满国际到连国礼宴乐都要提前预约的顶级古琴大师,怎么会突然来了他的演奏会?
正琢磨着要不要先去跟人打个招呼,周宝怡就带着盛装打扮的时雪灵,来到了他的休息室。
“师父,你看我今天这身打扮有没有给你丢脸?”
一身白色半笼纱裙装扮,挽着垂髫发髻的时雪灵,提着裙摆,在江恺清面前转了个圈。
娇俏的少女,宛若盛开的娇嫩花朵,虽显青涩,却已然能让人窥见成熟后的鲜妍之姿。
这一看,倒把江恺清的双眼给看滚烫了。
莫名唇舌发干,咽了口唾液。
这才恢复一贯严肃模样,笑道:“雪灵今天,漂亮的就像那仙女下凡。”
时雪灵甚少听到江恺清的夸奖,更别说笑,这一夸,直接让她心里乐开了花,又围着他转了好几个圈。
江恺清正双眼不移的看着在他眼前移动的娇花,周宝怡却突然对他开口道:“江大师,很感谢你这次演奏会愿意带着雪灵,就是,我这边还有个不情之请——”
江恺清的注意力被周宝怡拽回,当即开口,“这么客气做什么,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就是了。”
“就是老爷子前些日子带回来一小姑娘,也很仰慕江大师,于古琴上也略知一二,不指望能拜江大师为师,就想着演奏会快结束时,能不能有个机会,在您面前演奏一曲?”
周宝怡一番话说下来,既拍了江恺清的马屁,又将时矜给推了出去。
目的就是让江恺清,在演奏会即将结束时,亲自点名,让时矜登台表演。
她听过时矜的演奏,但不相信,在这样盛大的场合,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还能撑得住场。
就算她侥幸撑得住场,她也会让她变成,整个名流圈最大的笑话。
*
时矜自从拿到新手机后,就开始乐此不疲的研究各种功能。
周六下午六点整,她刚跟时守业来到金色大厅的贵宾区坐下,就不小心给盛淮时拨了个微信视频电话。
视频响了三声,就被盛淮时接起。
他似乎刚洗完澡,一头乌黑的碎发,湿答答的贴在额上,氤氲的水汽蒸腾,让他的皮肤看起来更加如玉白皙,还透了点罕有的温润。
“小孩,有事?”
盛淮时单手捏着手机,另只手抓着白色的毛巾擦拭着未干的湿法,慵懒闲适的姿态,看上去又撩又欲。
时矜被出浴美男的颜晃的整个人有点卡顿,还未及张口,身旁听到动静的时守业,却率先探过头来。
一见是盛淮时,登时横眉竖目,嗓门都拔高了好几个度,“盛淮时,你怎么在老祖宗的手机里!”
盛淮时天生反骨,你若以礼相待,他必然以礼回之,可你若对他张牙舞爪,那他就只会变本加厉,可不管你是老人还是小孩。
当即痞笑玩味的开口回敬,“大概是……小孩想我了吧,是吗,小孩?”
时矜想也没想,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时守业:“……”
男颜祸水,祖宗这活了数千年的老仙女,都能被这么个小兔崽子勾了魂!
呸,以色惑人,能得几时,等这次演奏会结束的,他就去给老祖宗物色,比盛淮时帅一百倍的小白脸,让他得瑟!
时守业被盛淮时气的,内心秒变幼稚鬼,时矜却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出现在手机屏里的盛淮时,觉得又新鲜又好玩。
甚至,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屏幕上的人,“小叔叔,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框框里?”
寻思了片刻,对上时矜闪烁着求知欲的大眼,才知道她是对智能手机缺乏认知。
简单的给她科普了下智能手机的常识,盛淮时才注意到她所在的地方,似乎不是在家里。
“小孩,你没在家?”
时矜便告诉他,今晚参加时雪灵演奏会的事。
盛淮时原想叮嘱她早些回家,但转念一想,她是跟是家人一起,又能有什么危险,便暗嘲自己多心。
又聊了几句后,两人挂断了手机视频。
只是,一直到演奏会开始,时矜都听的心不在焉。
什么华国第一古琴大师,什么第一大师得意的弟子,都不知道弹得些什么刺耳之音。
“就这也配被称做第一古琴大师,街头卖艺的都比他弹得强。”
时矜一边自语着,一边低头给盛淮时发信息。
却不知,她隔壁座位上,同样听的眉眼凝重的儒雅青衫男子,在听到她这番轻狂之语后,便眼含惊讶地朝她的方向微微侧目。
张了张口,正要跟她说什么。
话还没说,台上的江恺清就说要请一位小姑娘上台演奏,话落,追光就打到了时矜的身上。
骤然被追光打中的时矜,有点茫然。
一旁的时守业,也不明白江恺清要搞什么幺蛾子,怎么莫名其妙就要请老祖宗上台演奏。
什么狗屁大师,老祖宗的一曲演奏,那可是千金万金难求,他当他自己是哪根葱!
时守业气哼哼地卷了卷衣袖,就要站起来。
却骤然被从旁伸出的一只小手按住,他偏头,便见时矜对他灿然轻狂一笑,“他们既然敢请祖宗上台,祖宗就让他们明白,什么叫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