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萱哭着说:“两个姐夫好狠的心!你可是叶家唯一的男丁啊,两个姐姐那会儿多护着你。如今她们管不上事,姐夫们就联手对付你了!”
“啪”,她话音未落,叶天宇就上去给了她个脆的,把崔明萱都给打愣了,捂着渐渐红肿起来的脸,眼睁睁看着叶天宇。
叶天宇眼里闪着深深的失望:“你就不能善良一点去想别人么?你以为谁都跟你娘家那样,勾心斗角?姐姐们怎么对你,你难道没有心的么?没有自己感受到得么?以后都别让我听到这样的话,赶紧去收拾东西,我们回琼州去!”
崔明萱说:“我们走了,那,家怎么办?”
“我好不容易才把家管得像个样子,不舍得啊!”
她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如今却要被赶走?
叶天宇说:“姐夫自有安排。走吧!”
可是已经迟了,崔明萱闭着眼睛,就要往墙上撞去!!
她要寻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练从空中飞过,卷住了崔明萱的腰,把她生生拦了下来。叶天宇惊出了一身白毛汗,发现是成甯动的手!
“姐夫!”他跪在地上,“我驭妻不严,是我该死。请你不要为难明萱!!”
手心手背都是肉,想到北院里躺着已经失去了再做娘亲资格的大姐,再看看为他们的小家付出量多,趴在地上哭成一团的崔明萱,叶天宇咬咬牙,手腕一翻,已经多了把匕首:“大姐,我对不起你!!”
刀尖如风,狠狠扎向自己胸膛!
成甯右手中指一弹,一枚银锞子迅疾飞出, 打中了叶天宇的匕首,把它震飞到地上。
叶天宇虎口阵阵发麻,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握住,骇然地看着成甯。
成甯面沉如水:“都给老子滚。”
变生肘腋,崔明萱连哭都忘记了,扑上去:“相公!天宇!你没事吧!!”
叶天宇心口被扎了个半寸深的口子,幸亏只是皮肉伤。崔明萱拿出帕子来给叶天宇堵伤口,看着帕子被鲜血染红,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滑落。
而成甯已经转身走了!
叶天宇咬着牙,狠着心,道:“滚吧!”
他亲自动手,生拉硬拽的把崔明萱拖回那边府里去了。
北院里,林驿亲自动手喂孩子喝了一点点水,月嫂抱着孩子去哄睡了。叶怡然还在昏迷着,呼吸均匀了很多。张院判说,这条性命算是捡了回来。
成甯命人把叶斐然也移到了北院的另一个房间,索性在这边炼制拔出蛊毒的药。
张掌柜得了允许,被接到这儿。他和张院判哥俩,一起商量着,带着两三个太医忙个不停,一时之间,整个北院里充斥着浓厚的药香。
吃饭的嘴巴多了十几张,王府里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
薛长乐带着丫环们,打开了库房,把里面屯着的面粉、菜干、肉干、南北干货……应有尽有,都拿出来,另多订了一口猪、三头羊、五十只鸡鸭,全都要顶尖的货。
灶屋和烤炉房一起冒了烟,咚咚咚得剁案板声响了半晌,一天三顿,太医们不能喝酒,春分就做了果汁和各种汤汤水水,灶屋里贴着墙根一溜儿红泥小火炉,一水儿老火炖汤!
林驿傻呵呵地坐着,青果来说:“大少爷,老太太捎口信问,什么时候回家去?”
“什么时候回家?”林驿重复了一遍,说,“你回老太太,夫人在这儿坐月子了。再从家里带一些红布、红包、现银来吧。”
青果踌躇道:“这合适么?”
林驿毛了:“你也不看看夫人现在什么个样子,让她跑回家坐月子?合适么?啊?你自己说,合适么?”
凶巴巴的样子,把青果给吓到了。
成甯插嘴道:“照你家主子吩咐去办吧。”
青果答应着去了之后,林驿苦笑道:“幸亏是你。别人家的话,什么晦气啊不吉利之类的,一车子的话都来了。”
成甯说:“你知道,我百无禁忌的。”
林驿道:“二丫的药怎么样?她能康复么?”
成甯道:“还有十二个时辰,丹药才出炉。拔出蛊毒,京城里只有神龙谷的传人南西篱才做得到。他稍晚会来。还有,刚才长东来报,天宇已经动身走了。那边府里门上锁了。”
林驿嗯的一声。
成甯说:“我知道你仁慈,把崔明萱远远地打发走,眼不见心不烦,还给了机会她改过自新……这次是卖面子给你。二丫醒来之后肯定又有话说的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林驿说,“我和你不一样,我下不去手。”
成甯说:“内宅妇人,见小利亡命,谋大事惜身。我真怀疑,叶天宇娶她,到底对还是错。”
林驿说:“二丫常说那句什么来着,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且不去理睬吧。护好各自的妻儿老小,就不错了。”
成甯慨然道:“是啊!”
开饭了,丫环们行云流水般把丰盛的饭菜从灶屋捧至临时由厢房改成的饭厅去,里面搭起了三张大圆桌。
林驿说:“阿成,你去陪客人。我要去看看大丫醒了没。她还不醒的话,就要给宝宝喂米汤了。”
成甯:“……你为何说得如此稔熟?”
林驿耸肩:“三个孩子的爹了。别说喂饭,就算换尿布我也是一把好手。”
成甯:“……”
成甯此刻的脑海里:
初五学走,蹒跚进书房,抱腿:“爹爹。玩。”
放下手里的话本子,成甯:“初五乖,爹跟你玩游戏。”
叶斐然走进屋子,发现初五趴在成甯的腿上,成甯大长腿抬起一摇一晃:“一鸭一鸭悠……”娃儿哈哈大笑,完全没有觉察自己有随时被老父亲一脚踢飞的危险……
叶斐然,卒。
林驿斜眼看成甯:“阿成,难道你从来没有干过这事儿?”
成甯说:“我不擅家务。”
林驿立刻教训起来:“大丫说,父爱如山,孩儿的成长只有一次,陪着他们长大很重要!”
成甯说:“谁说我不陪初五了?”
就很是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