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寻摸过来,说:“二丫,阿成,吃饭了。”
叶斐然和成甯中断了谈话,到了花厅吃饭。
因少了薛长乐,倒好像冷清了很多似的。苏氏吃了两口菜,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了,叹道:“好不容易盼到天下太平了,怎么我们这王府里,还是冷冷清清的呢?”
叶斐然说:“娘,你要热闹的话,把东厢房的崔明萱和西厢房的闻月亮一道请过来用餐,担保你这顿饭热闹得不得了。”
“啪”苏氏一拍筷子,眼睛瞪圆:“就你会贫嘴!我是说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两个小外孙!”
苏氏如今已是默认跟着二女儿过了,起码,在叶天宇成亲之前,不会考虑分家。
这个问题可扎心了,叶斐然缩了缩脖子,不答。
成甯说:“娘,我和二丫的事情顺其自然吧,急不得的。现在好几件事儿呢,头一件,就是长乐要成亲了。我们要帮忙操持着,把亲事打理得好看点儿。还有就是天宇那个脑子,得定期去找张院判施针。这两件事理完了,你老人家再管二丫的肚子不迟。”
苏氏嗔怪道:“阿成,就因为你再三再四这样护着那丫头,随着她胡来,才让她有恃无恐!你看看普天之下哪儿有人成亲五年还没有孩子的?要搁从前火山村里,就得被人戳脊梁骨了!”
成甯说:“那会儿我尚且不怕,现在就更不怕了。娘,这件事你甭操心了。”
他处处维护叶斐然,苏氏既说不过,又不敢说,只得气哼哼地喝了汤,回屋子跟她的贴身好丫鬟立夏诉苦去了。
晚上,叶斐然主动凑过来,“相公……”
成甯披着披风,在灯下审阅奏折,也不回头,随手把她捞到自己腿上坐下:“嗯?”
越发肆意地四肢并用,八爪鱼般缠着自己男人,叶斐然侧着脑袋,架到成甯肩膀上,这个姿势让她满头青丝倾泻而下,绸缎一般,滑滑的:“没什么事,就想粘着你。”
成甯一声低笑,把她抱了过来:“你粘着我的话,我可就没法看奏折了。”
叶斐然说:“我不影响你呀。”
这腿都盘到腰上了,还不影响?
成甯说:“说吧,又在琢磨什么呢?”
殊不知叶斐然这次真的是毫无所求,就是想要粘着他而已,“我就是听见你在娘面前帮我说话,挺感动的。”
“嗨,感动什么呀。”成甯越发觉得好笑,垂眸看着她,眼神宠溺,嘴角含笑,“你是我的女人,我帮着你说话,不是应该的吗?”
叶斐然侧过脸,把头贴在成甯心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四肢百骸无一处不舒服透顶。
“相公……我好喜欢你……”
天真软语,成甯拍了拍她的背:“小孩子似的。你什么时候能成熟点?”
叶斐然说:“这辈子恐怕不行的啦,渴望真理和求知的人,就应该永远保持童心好奇。那可怎么办?”
她还真有点担心……万一,成甯喜欢御姐挂咋办?
又或者李寡妇那样的?
成甯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那就这么孩子气着吧。跟着我,做你自己就好。”
“嗯嗯……”叶斐然笑了,心里甜丝丝的。
且不说这一晚如何温馨缠绵,第二天一早,叶斐然从温暖的被窝里被挖出来,梳洗打扮一番,丢到车上去,进宫见自己儿子。
……
宫里好些房屋关闭着,比之前景熙帝在位时那穷奢极欲的光景朴素了好多。小虞住在乾华宫中,却早早地站在了阶前翘首以盼。
“摄政王妃到——”
不等叶斐然坐着的凤辇落地,小虞就飞扑上去:“娘!”
那一声亲切十足的“娘”,把叶斐然心里那些莫须有的忐忑一下子送到九霄云外,她紧紧抱住小虞:“小虞!”
这么一抱,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小虞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了!
眼前的小虞,五官清秀出尘,一张面孔竟如画上去一般,长眉入鬓,眼如凤,长身玉立,俊逸不群,已然是个翩翩少年郎。
叶斐然赫然发现,自家养的猪,全都长大了……
这就很感慨。
小虞开心地笑,两排雪白的牙齿闪闪发光的:“娘,我等你好久了!才算把你等到了!”
也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出来,又暴露了他的少年心性,叶斐然知道他还是她心肝宝贝的继子小虞。她顺从地被小虞拉着到了殿内,看到乾华宫里仍旧用着从前景熙帝的东西,叶斐然就说:“你也忒朴素了,新帝登基,怎么也不把这些从前老人家用过的东西换掉?骑驴吃御宴,该省的省,该花的花!”
小虞说:“爹爹也这么说来着,过段日子就换了。这不是针线房那边还没做得么。”
叶斐然这才不说话了,小虞让她坐了上首,她坐了下来,打量了小虞老半天,说:“小虞,你瘦了很多……做皇帝很辛苦吧?”
小虞点点头:“是。”
叶斐然心疼了:“娘教你做的第八套广播体操,还有八段锦,你有没有每天练习?那个是强身健体的。”
“有的。还有爹爹教的功夫,没有一天不练。”小虞说,“您别看我瘦了,我可有力气呢!”
说罢打了几个小套路出来,果然虎虎生风的,叶斐然这才放心:“身体是万事的本钱,切切不可熬垮了!”
小虞说:“是。”
一时之间宫女送上茶水点心,叶斐然看了看,那宫女就是先前的丫鬟雨水,少不免吩咐几句。她忽然想起一件相当难以启齿的事,看着小虞,小虞觉察了,说:“娘,你有什么话要问么?”
叶斐然想要问……小虞现在是不是就要开始开后宫了……
可是……
真的很难问出口!!
这时候,今天当值的晏公公上来禀告道:“太上皇陛下摆驾回宫了!”
小虞霍地站起来,喜道:“可算回来了!娘,我们一起去迎接叔叔去!”
前皇帝雷玮,如今成了太上皇。这一段还江山于侄子的美事,做叔叔的高风亮节,做侄子的也是友爱恭谦,早就被普天之下的说书人,编成各种演义传说,广泛流传。
但这段日子,皇上临朝了,太上皇却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