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这可不是梦

“后来她长大了,养父母对她不错,理所当然的成了组织一份子。她的角色是智囊,专门给组织拿主意。她每天只能睡不到一个时辰,绞尽脑汁,组织首领很看重她,她的养父母反而成了她的护卫。有一次她去执行任务,敌人攻了进来,养父腿上受伤了,他让她先走……养父死了之后,养母精神崩溃,疯了。她开始学会独自生活,离群索居。她选择住在一条河边,只因为那儿常常有一群孩子玩,她爱看那些孩子玩儿……她……很孤独……”

“她……很想好好玩玩……”

越说声音越低,说不出的难过,叶斐然垂下眼睛,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陷入沉默。

小手一冰,落入成甯大掌中,他轻轻一拉,把叶斐然拉进怀抱中,同时也把她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成甯说:“我完全明白这种心情。”

“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梦境里的终究还是梦。我们可以感情用事,也要保持清醒,否则的话,会很麻烦。”

叶斐然说:“相公,你不会觉得我好笑吗?把一个梦里的事情当真了。”

摇了摇头,成甯说:“怎么会呢。二丫,不怕你笑话,我也常常做一些很真实的梦。我还梦见过儿时的我,遇到过现在的你。难道这些梦不可笑吗?”

叶斐然背脊一阵冒冷汗,这……

小哥哥,这可不是梦。

不过,打死她也不会说出真相的。反手抓住成甯长长粗粗的手指,叶斐然弯弯眼睛,看着他笑了:“是啊。相公……”

偷眼看,左右无人,她的胆子变大了,纵身踮脚,抱住了成甯。

猝不及防被强抱,男人张开双手,抬头望天:“……”

揩足了油,叶斐然放开成甯,小脸上开了花,笑得小狐狸似的。

成甯说:“好吧,那边有船了。”

一条画舫摇摇地撑了过来,停在岸边。成甯上了船,正想要探身出去拉叶斐然时,叶斐然自个儿跳上船,在背后点点他肩膀,“相公,我在这儿呢。”

成甯:“……”

船家摇着橹,说:“大人,我实在等不住了,不好意思啊!”

叶斐然听见了,:“等很久?”

船家说:“嗯呢。大人订了我的船,却又让我一直在河那边停着。水面风大,我喷嚏打几十个了,太难受啦。”

叶斐然歪着头看成甯,眨眨眼睛:“相公?”

成甯别过脸,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自言自语道:“今儿个天气不错。抓紧时间,还能赶上赛花会。”

叶斐然笑而不语,对船家说:“辛苦你了。这一分银子另外赏你的,拿去打点喝了暖暖身子吧。”

船家收了银子,眉花眼笑,“夫人真好心,长得又漂亮。和大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本意要夸叶斐然,却把叶斐然闹了个大红脸,水汪汪的瞥了成甯一眼,他却没事人似的。

船来到河心里,波光粼粼,春日柔美无限。叶斐然进了船舱,里面的矮几上,备了好酒点心。她跪坐下来,给成甯斟酒,成甯推辞道:“我自己来就好。”

“今天就让我来伺候一下相公嘛。”

见叶斐然坚持,成甯也就没有继续反对,他看起来很高兴,酒到杯干,喝了好几杯。成甯酒量好,也没见他怎么上头,脸色如常。那双黑曜石般的瞳孔,被水面倒映着,波光粼粼的,越发摄人心魂。

叶斐然问:“什么是赛花会?”

成甯说:“这是京城三月三的礼俗。春暖花开之时,由京郊各处庄子送来各种花,比如兰花、百合、月季等,必须都是名贵的品种。通过大家的评选,选出花王。”

叶斐然笑道:“听起来很有趣。不过,评选会不会作弊呀?比如说看到哪个亲王家的园子出的好花,为了拍马屁就选做花王什么的。”

成甯说:“这是无记名的投票,还是很公平的。再说了,花王也就是评个热闹,既没有奖金,也没有荣誉。杀头的买卖有人做,亏本的买卖没人做,谁爱弄这个。”

叶斐然兴致勃勃地说:“那赛花会的花是不是可以任意观赏?”

“没错。每年就这么一天,实在不容错过。”

“相公,我们去看看吧。”

“好。”

成甯正有此意,让船夫向着玉河西岸摇去。

赛花会的入口单独设了个码头,停了好些画舫。成甯和叶斐然上岸,通过一道花拱门走了进去。用篱笆和绿色植物围起的园子里,花团锦簇的,挤了好多人。参选的花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场地中。

“二丫,你想要看花王评选吗?”

叶斐然说:“看看也就罢了。我不会掏钱买的。”

成甯一听,乐了,说:“好,我们就看看,不买。”

除了参加花王评选的花之外,场地上还有一些花是卖的,叶斐然看中一盆白茶、一盆月季,掏钱买下命人送到船上去。

锣鼓声雨点似的响起,吸引了大家注意力,纷纷围拢上前。随着锣鼓,两名穿得绣球似的丑角在场地正中间的戏台子上一口气打了十几个跟斗,令人眼花缭乱。

这京城三月三赛花会办了几十年,名声在外,如雷贯耳的。无论是卖艺的、卖唱的、相声的、杂耍的……乃至小一点的戏班子,都视能来这赛花会上做登台亮相为打响名声的好机会。通过层层筛选得以露脸的,都有两把刷子。

这俩丑角功架实在不孬,立马赢得满堂彩。

随着丑角热场,赛花会的人有条不紊地快速把参加花王评选的花儿抬上舞台上亮相。

花儿面前有一个大箱子,里面是代表得票数的豆子。

叶斐然低声说:“用豆子也太容易作弊了,要是谁扔一把豆子下去,岂不是赢定了?”

成甯说:“豆子是打了记号的铁豆,一文钱一个。谁花这么些冤枉钱?”

“可以做赝品啊!”

反正古代又没有防伪标签!

“铁的价格也不低,谁那么闲着无聊,费工夫打这么一批赝品铁豆?”

叶斐然:“……有道理喔。”

二人都不参与投票评选,说说笑笑地作壁上观,倒觉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