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插入俩人中间的薛长东,插嘴道:“这不是明摆着嘛,就只剩下我们仨没吃饭了!我说,你那点骑术,以后就别跟着我们出来了。要不是回头拉你那一把,我们就不用吃冷饭啦!”
周围好几个好奇地盯着这边的士兵,闻言:“噗——”
有喷水的有喷饭的。
李寡妇又羞又怒:“刚才不是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了嘛!你怎么没完没了啊!”
薛长东大声说:“我不是没完没了,我是好心,帮我们大人把不方便说的话跟你说了!没有那么大的脑袋,就别戴那么大的帽子!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不然也就是连累别人!今天吃个冷饭还好说,要是明天被你连累丢了性命呢?”
“你!”李寡妇薄脸羞红,小姐脾气一下子上来了。这些卑微的古代男人,有什么资格说她这个带系统穿越过来的天选之女?
“我不吃了!”
她一不高兴,回身就奔出了营地!
“喂!喂!”身后人想要去追,追不上了。
裴国青最着急,知道李寡妇是景熙帝的女人,怎么也要看顾着点的,就对成甯道:“成大人,我们赶紧派人去追她吧!”
成甯说:“不惯她这毛病。到天亮了自然回来了。”
裴国青是文官,手无缚鸡之力,看了看黑黢黢的天色,远处还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狼叫,让他独自个往外追赶,那是万万不敢的,只得作罢。
这个晚上,李寡妇这么一闹,营地里的人都睡得不太安生。
但成甯预料不错,第二天早上,李寡妇就灰溜溜的自个儿回来了,扁着嘴,阴着脸,很不爽的样子。
薛长乐好心端了一份炒饼给她,她还摆架子:“我实在没有心情吃。”
躺着不动。
薛长乐也不爱伺候她的毛病,冷着脸说:“你以为我想给你吃?是我们家夫人好心命人送给你的。你要是不吃,我就收回去,多的是人要吃!”
远道赶路,是很艰苦的。虽然使团里有叶斐然想尽办法开挂,白面肉食样样不缺,但端给李寡妇的这种肉炒饼,也是只有成甯、裴国青几个官,还有病号才有资格吃。
李寡妇把自己的优待视为理所当然,听见薛长乐要把饭送给别人吃,不乐意了,“喂,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给别人?”
“姐姐,这是病号饭。那边还有个摔伤了腿的伤兵啃白馍馍喝凉水呢。这热乎乎的肉炒饼,你不吃,难道浪费?”
李寡妇说:“那行,我吃。”
薛长乐把肉炒饼给了她,李寡妇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了,反手把炒饼倒在地上。
薛长乐瞪大眼睛惊叫:“呀!你!”
李寡妇说:“我不要的东西,倒了也不能便宜别人!”
不光说,还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薛长乐。
薛长乐看着地上脏了的肉炒饼,没有多说什么,弯下腰,用手把炒饼一块块捡进碟子里。转身走出了帐篷。李寡妇才不关心这个低等人做什么去了,她躺下来,好好的睡了一觉。
睡醒,发现叶斐然站在帐篷里。
李寡妇梦呓般说:“叶斐然?你来干什么?”
她每天要睡八个时辰,那是美容觉,必不可少,现在还没有睡够呢。
叶斐然淡淡地说:“来给你送饭。”
她把食盒放下,李寡妇以为她做小伏低了,心里暗喜,带着期待一看,谁知道食盒打开,里面是一碗粗粮糊糊,透着墨绿色,一看就知道还参杂了不少野菜。
李寡妇的脸“刷”地垮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为难我?”
“早上的时候肉炒饼你说没胃口吃,我想清淡点说不定对你口味。”叶斐然面无表情地说。
早上薛长乐拿了脏炒饼回来,叶斐然听见了很气愤,本想扔掉。没想到那饿急了的病号竟然说他不介意,坚持让她们把脏了的炒饼洗洗干净热了热,吃下去了。还吃得很香甜。
叶斐然原本就对李寡妇十分不满的,越发火上浇油。
晚上亲自来弄李寡妇。
李寡妇皱眉道:“这东西不对我口味,我才不吃……呕,臭死了。给我弄点小米粥,放两个蜜枣。再来一点点红肉就行。多了我怕发胖。”
压抑着怒火,叶斐然平淡道:“你倒是真的懂啊。问题是现在你哪儿弄小米红枣?”
李寡妇说:“我相信你有办法的。”
话音未落,帐篷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成甯和气地说:“几位老乡不要生气,请进来慢慢说。我给你们主持公道。”
一个尖锐得刺破耳膜的女声喊:“官老爷,您一定要给咱们做主啊!那女人吃我们的喝我们的,把我丫头的床占了,一晚上功夫还把我儿子的魂给勾了,怕不是狐狸精混进官兵里头了!”
成甯说:“吃了喝了然后呢?”
“然后说了给钱,又跑了!本来咱们乡民习惯留宿过路客,也没什么,可她竟然把我老公公吊在房梁上的一棵老山参给顺走了啊!那可是我家汉子等着治病救命用的啊!没良心的臭狐狸精!”那女苦主乡音极重,哭着喊着,还夹杂了很多脏话,成甯好不容易才听了个大概,说:“那么你为何找到我们营地来闹?”
女苦主哭着说:“她报了名号,说她姓李,让我们找你要银子来!”
叶斐然隔着帐子一听,忍不住回头看了李寡妇一眼:“呵呵。”
李寡妇梗着脖子道:“我没带银子,只能用这样办法啊!”
“所以,你老人家昨儿个晚上离开营地,是知道附近就有村子可以投宿,故意作死?”
一席话说得李寡妇涨红了脸,眼圈红红的,泫然欲泣,还满脸不服气。
叶斐然张开手:“拿来。”
李寡妇说:“什么?”
叶斐然说:“那支老山参。”
李寡妇说:“那可是好东西,我给钱买了吧。我也有银子的!”
她摸出一个小匣子,从里面拿出一张银票,“一百两够不够?”
叶斐然继续冷笑:“呵呵。”
李寡妇这回倒知道要出血了,咬咬牙,“行吧。按照京城的价格来,给她一千两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