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永吉的话提醒了她,叶斐然笑起来,对还摸不着头脑的叶天宇说:“是我们想太复杂了!如果他们来找麻烦的话,我们只要咬死是帮易老板做事不就行了!同行竞争相互使一些手段也很正常嘛!”
这样搪塞的话,说得过去,也不会暴露真正的目的!
兵不厌诈!
易永吉微笑着,说:“聪……聪明……”
“话虽如此,此地不宜久留。”叶斐然说,“我们就此告辞吧。”
今天的事儿太复杂,她得尽快回家好好捋清楚了。
……
若氏国王城——天兰城。
成甯手边的杯子忽然一裂两半,茶水流了一桌子,滴滴答答的。
正在和雷玮说话的成甯一怔,停下来了。
雷玮唤来宫女,收走茶杯,说:“这蛮夷之地用的东西粗制滥造的,比不上咱们那边好。没有烫着你吧?”
成甯摇头,心里跳跳的,那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
他说:“关于归还月亮河西岸千顷土地给若氏的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臣并无异议。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臣想先回去了。”
雷玮说:“去吧。”
成甯告退,还没走到门口,忽地转头问:“太子殿下,你为何一直不去见四公主?”
来到若氏已经半个月了,雷玮还没有登门拜访雷珂,有违常理。
雷玮皱眉:“是母后的吩咐。”
“皇后?”成甯微讶,“皇后娘娘很疼爱四公主的啊!”
雷玮苦笑:“正是因为疼爱她,不愿意让珂儿难做,才要远着她。不然的话,以她的身份,如果和我们频频接触,那么若氏王室的人该怎么想?”
成甯赞同道:“有道理,娘娘深明大义。”
雷玮说:“还好,初八就是册封禅让大典了。如果没有意外,律靖阳将要登基成为若氏汗王。珂儿就是王后,到那时候见面就方便了,再叙旧不迟。”
那千顷土地,其实是景熙帝送给女婿的一份大人情。若氏人也是看到了律靖阳有能力从大顺手里拿回失去的土地,才心悦诚服地拥戴他为王。
成甯说:“此言甚是。”
雷玮深深地看着他:“阿成,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真的没事?”
“没事。”心头越发不安,成甯很好地掩饰住了,“臣先告退。”
回到自己的屋里,成甯写了两份密信。
第一封是给景熙帝的。
第二封是给项恺镍的。
“若氏的情况远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不过没关系,这些都是小事。你等着我,我尽快回来。”成甯看着飞走的小黑豆,自言自语。
……
该来的躲不掉,从如意银楼才回来,当天晚上叶斐然被夏刚秘密召进了宫。
景熙帝在乾华宫里踱来踱去,十分烦躁。
叶斐然进了殿,还没跪下,就迎来一声暴喝:“给我抬起头来!”
故意装出一踉跄,很害怕的样子,叶斐然抬起头,迎向景熙帝的眼睛。景熙帝虎视眈眈地凝望她半晌,嘴角旁的法令纹深深挤在一起,眉毛皱成“川”字,“你好大的胆子!”
“妾身……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叶斐然故作糊涂。
景熙帝重重哼了一声,说:“你日间做的好事,身为朝廷敕封的郡君,竟敢私闯民宅。被柳贵妃宫里的宫女叶紫然发现了,告到朕跟前来!枉你们夫妻两个,都是朕器重的国之肱股,如今成甯不在家,你不好好呆在家里操持家务,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来!朝廷的体统往哪儿搁?”
听听!皇帝就是皇帝,这高帽子简直让人摘都没法儿摘!
叶斐然傻眼,景熙帝背着手,在殿内焦躁地转圈圈,她又不敢问,又不敢说,等他停下来,继续说:“还好只是叶紫然和柳凌炀看到了。朕大晚上的召见你,也是不想事情闹大。你识趣的,就赶紧去补救!”
叶斐然说:“那,皇上以为,妾身该如何补救?”
“负荆请罪的故事你听说过吧?学一学廉颇,背上一把荆条,跪在李如意门前好生道个歉吧!”
叶斐然槽多无口……爬屋顶那事儿,其实没惊动多少人,除了几个当事人没有谁知道。
如果按照景熙帝吩咐的去做,才真真儿的丢了朝廷的脸。
堂堂郡君跪地求饶?
叶斐然弱弱的说:“陛下,那么你可听说过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
景熙帝牛眼一瞪:“唔?你觉得此番负荆请罪是受辱?哪门子辱没你了?”
“叶郡君说得对,不能跪!跪了就是受辱!”门外传来一声断喝,声音高亢清越,皇后来了!只是声音拔得过高,听起来有些失真。
皇后显然是赶着说来的,有些喘,直奔屋里,拦在叶斐然跟前,老母鸡护崽似的。景熙帝眉头一跳,“皇后,你护短也要有个限度!这件事是叶郡君做错了!在场好些眼睛都盯着!如果这次饶过了她,朕要如何跟柳贵妃交代?如何跟柳相交代!那一群文官,可是连朕都得罪不起的!”
说到最后,明晃晃的威吓,皇后不退不让,仰起脸说:“皇上所言甚是!只不过,臣妾倒有两件事不明白,请皇上赐教!”
景熙帝说:“你说!”
皇后冷静道:“第一,叶郡君平日行事稳重,为何忽然爬屋顶,怕是有她的原因。皇上那么稳重的一人,为何不盘问清楚再定夺?第二,就算叶郡君真的做错了,自当弥补错误。但她是堂堂郡君,李寡妇虽也受了郡君之封,也不过平起平坐,如果真的当街一跪,李寡妇,受得起吗?”
景熙帝冲口而出:“自然受得起!”
“凭什么?”皇后逼视景熙帝,“叶郡君的夫君成甯,可是曾经为国浴血的将军,是为大顺全了盐税充实了国库的要臣!不看僧面看佛面那!”
景熙帝气坏了,暴跳如雷:“是吗?比完封诰比男人?”
皇后不慌不忙道:“自古以来,夫为妻纲,妻凭夫贵!”
叶斐然差点儿乐出声来,心里为皇后鼓掌叫好!!
说白了,景熙帝这么恼火,不也因为李寡妇是他的女人么!
他在替自己女人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