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耸肩:“我听不懂。”
季珩拦住旁边一准备走的路人:“她教了你们做柿饼?”
那人点点头。
季珩牙齿险些咬碎!
黄牙大叔在他身边走过,边走边乐呵呵的说:“今年柿子丰收,教我们做柿饼。”
大婶说:“柿饼糖霜厚厚的,吃了这个糖霜,我家丫头嘴角再没烂过。”
“自家吃不完,我们拿去集市上卖,还能卖比外头贵好多的钱哩!”
“郡君对我们真好啊!”
人走光了,马蕴乔那二百五,在旁边真诚地道歉:“对不起,郡君,我误会你了。”
叶斐然淡淡地说:“没什么。”
她想走,季珩在她身后冷笑:“沽名钓誉!”
叶斐然随口反唇相讥:“你自己想要买了我的配方去,就是悬壶济世。我不要钱教老百姓做,就是沽名钓誉。季庄主好会评判别人啊。”
季珩气得晃身向前,要抓叶斐然肩膀。被薛长乐反手打开,马蕴乔也扑上来,跟薛长乐对打。
拆了几招,马蕴乔占了上风。
“都给我住手!”
从外面赶来一名少年,叫着薛长乐的名字,加入战团。
叶斐然惊呼:“叶天宇!”
二对一,马蕴乔落了下风,被叶天宇一拳打中了脸,向后跳开,“哼!以多欺少!这就是你们的手段!”
刚才用四个恶少围攻叶斐然的事实,好像被马蕴乔遗忘了。
薛长乐面如寒霜:“马蕴乔,我看错你了!”
就这么一息间的功夫,季珩脸上已恢复到淡如琉璃的表情,轻声说:“郡君一片好心。原来还能够这样做事。本座受教了。”
叶斐然说:“还行。”
李寡妇最大喜好是沽名钓誉,知道景熙帝喜爱柿饼,势必想办法把方子拿到手,从中获取好处。叶斐然抢在李寡妇拿方子之前免费把做柿饼的秘方教给整条街上的平民百姓。既然不收银子,那么就算不上牟利。如果说是沽名钓誉,那么李寡妇就把自己也给绕了进去。
反正,就,不关她事就对了。
叶天宇冷着脸说:“你是什么人啊?我姐姐可是有妇之夫,你在当街大庭广众的为难我姐姐,我姐姐的清誉还要不要?快给老子滚,不然不用等我姐夫回来,我就把你腿给打断了!”
形势逆转,季珩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想要说两句场面话,把叶斐然给拉下水,可刚才已经被她坑了一次了,现在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
他甩了甩衣袖,负手道:“很好,叶郡君,原来你是如此奸诈之人。那么咱们后会有期了!”
叶天宇笑道:“你这人真好笑,口里说着我姐姐是奸诈之人了,难道上赶着来被骗?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走好不送!”
季珩:“……”
他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走掉了。
马蕴乔看着薛长乐,说:“长乐,你跟我走。”
薛长乐也转身装没听见。
马蕴乔想来拉薛长乐,打横伸出一只手来:“人家姑娘不乐意,你还要硬来啊?”
马蕴乔抬头一看,这人他认识——营山蓝的传人,万江珧。
马蕴乔冷哼一声,目露凶光:“万老板,留在营山看店,跑这儿浪?”
万江珧笑了笑:“马小哥你眉心发黑,眼神凶煞,只怕最近会有血光之灾。京城是你的大凶之地,赶紧往回走吧!”
马蕴乔越发逆了意,奈何对方人多,只好跟着季珩走了。
……
看着这些人走远,叶天宇才说:“阿姐,你没事吧?”
叶斐然摇头:“我没事,我看起来像有事的样子吗?”
叶天宇笑道:“那是,遇到你,别人不吃亏就不错了。嘿嘿……疼!”
趁着他不注意,叶斐然给了他脑门一记爆栗子。
“就你话多。”叶斐然板着脸,“走,跟我买东西去!”
她正好缺俩提东西的苦力!
今天出来,是采买家里过冬月及过年用的东西。
他们在北方过年,但一家子都是琼州人,仍旧按照琼州习俗来过。首先就是得买很多鸡,养在暖房里,到时候做成白切鸡来拜神。
叶斐然还想要买生菜、芹菜和蒜苗,可惜在没有暖棚的古代冬天,这些东西压根儿没有,好生遗憾。
一路上,叶天宇滔滔不绝:“万寿节之后,本来就要请假回家的。不想要预备保卫太子出使团,提前拔营去了燕山。直到七天之前才回来,后来又有一些事耽搁了。今儿个好不容易得了三天假,赶紧进城看看娘。”
叶斐然嗯嗯啊啊的,心里很欣慰,兔崽子可算生性了,懂得常回家看看。
她说:“你在军营里,银子可还够使?需要打点不?”
叶天宇挠挠头,说:“够花的。就是……嗯,姐,你有没有一百两银子?”
叶斐然一怔:“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叶天宇说:“我听说崔明萱跟着她娘也来了,寄宿在她外婆家。最近日子不太好过,就想接济她一下。”
叶斐然越发感到奇怪:“人家有人家的家里人照顾,几时轮得到你?”
“唉!”叶天宇长叹一声,“姐,你还不知道吧?崔学士在琼州被关起来了!临被关之前,拼死保下了崔明萱娘儿俩,把她们送走的!临走的时候,除了身上衣服,不许拿走半件东西!我和陈姐,还一起送她们上船咧!陈姐偷偷塞了几片金叶子给崔夫人,教她应急用!这些天在军营里,想了好多法子才打听到她们!”
叶斐然只听得背脊阵阵发凉,京城的物价多贵,她非常清楚。
崔夫人娘家是信昌侯府,如今在朝里没两个人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上下一双富贵眼。光凭几片金叶子,如何过得下去?
难怪叶天宇焦急!
她听着,也感到很难过……
毕竟比叶天宇冷静些,叶斐然没有着急答应叶天宇,只是说:“你先别急。让我这两天打听下情况,想想法子。现在太子和你姐夫不在,咱们在朝中没有人撑腰,如果贸然送银子过去,第一会引起不必要的误解;第二怕信昌侯府的人起了贪心,从此拿她们来敲诈,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