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相公好会化妆

镜子里的她,唇红齿白。着的是淡妆,粉不是很厚,只是淡淡的扫了一层,就连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纤毫毕现,越发衬出年轻肌肤的细嫩。眉毛保持了原来的样子,也是绒绒的,眼如水杏,闪着盈盈的光。浅粉色的口脂,娇嫩欲滴,就像夏天里盛开的荷花。

成甯弯下腰来,俯身到她耳边,和她一起并排直视镜子里的佳人。

“喜欢吗?”

叶斐然点点头:“很好看……”

她震惊了,“相公,你为什么会给女人化妆?”

而且那手艺,只在黄妆娘之上!

“也不看看你相公我画画什么水平。”成甯轻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这样明天就不怕白脸见皇后娘娘了吧?”

叶斐然高兴得直点头:“嗯嗯!我再也不怕了!”

“那你要怎么谢相公?”

微挑的尾音,宣示着这个男人的不怀好意。

叶斐然涨红了脸,低头不语,不过成甯自己会动,他毫不客气地打横抱起了叶斐然,朝帐里走去……

……

这天晚上,成府很晚才用晚饭。

丫环们早就先吃了,申时末刻,才摆了晚饭。

春分带着谷雨去照料灶屋,以及打扫卫生等等,做粗重活儿去了。惊蛰伺候叶斐然和成甯吃饭,呵欠连天。

在惊蛰打第三个呵欠时,叶斐然说:“惊蛰,要是太累了就下去休息吧。”

惊蛰如获大赦回了个“好”字就要下去,成甯却打断了:“站着。”

惊蛰一怔,乖乖站好。

成甯说:“做下人就要立好规矩,主子对你好。你还喘上了?就算夫人心善,你也该恪守自己本分。”

惊蛰面红耳赤,低声道歉:“对不起,大人,我知错了。”

叶斐然说:“行了。那我们快吃饭吧。”

吃好了饭,惊蛰把残碗收到灶屋里,嘴里低声咒骂叶斐然:“什么村妇,天都没黑就跟缠着男人搞,分明是吸人精血的蜘蛛精。不知羞耻的东西……”

“惊蛰,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呢?”春分提着一盏羊角灯,返回来。

惊蛰掩鼻:“春分,你身上那什么味儿?”

“我去马厩送豆料了。幸亏有谷雨帮忙,不然还送不完。”

“那谷雨呢?”

“嗨,她那腿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让她赶紧回屋洗洗睡了。你又在这儿干嘛?”

惊蛰指着那些碗筷,翻着白眼:“呐——”

春分说:“这早晚才吃完饭啊?”

“可不是。”惊蛰说,“你来帮帮我吧,好不好?”

春分被她缠不过,只得答应了。

……

六月二十五当天,叶斐然起了个大早,按品大妆。

妆容则由成甯亲手而画,端丽秀雅,贵不可言,犹如天上仙子下凡。

坐着郡君的璎珞宝盖马车到街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哇,叶郡君的车子这么好看!”

“叶郡君自己也很好看啊!”

“平时怎么不见她坐这个马车出门?”

成府附近的平民百姓,素日受到不少叶斐然的恩惠,因此很得民心,大家都很羡慕赞赏她的座驾,而丝毫没有仇富心理。

“你以为是你啊,有两个钱恨不能贴脸上!郡君一向都很谦和的好嘛!”

叶斐然和成甯在车里相对而坐,某人被第无数次捏脸揩油之后,忍无可忍:“你自己有阿紫不骑,为什么要拉力蹭我的车!”

“反正到了宫门口,就得换坐宫里的车进去了。我蹭蹭又何妨。”

饱读诗书的某人,耍赖简直天下无敌手。

叶斐然气恼:“你别捏我的脸了好吗!我的粉都被你捏掉了!”

“无妨,我会帮你补妆。”

嘤嘤嘤,这就是找夫君做妆娘,不对,妆夫的不良后果!

皇上和皇后这次在宫里大宴群臣,规模浩大。御花园里搭了戏台子,请了戏班子来行乐。还有宫廷画师随行画画。

臣子自有太子款待作陪,女的那边,俱被安排到了御花园。

叶斐然来到的时候,戏台子上正在热场。一名花团锦簇的马童,在戏台上一气儿几十个筋斗翻过去,引起如雷的掌声。

雷珂早早地来了,坐在中间凤座的左手下首。

叶斐然跟着茜贝过去,给雷珂三跪九磕请安。

“臣妾叩见四公主,四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臣妾恭贺四公主殿下凤体安康!”

一套礼仪如行云流水一般,落入有些本打算看热闹的命妇眼里,引起小小轰动。

命妇甲说:“不是说她是村姑吗?这礼姿仪态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很可以啊。”

命妇乙:“是不是突击训练过?”

命妇丙:“快去打听一下,最近宫里有没有哪位嬷嬷被请出去过?”

命妇甲说:“你别忙乱了。你们发现没有,她也没传说中的好看嘛。最多也就算是清秀。”

命妇乙:“我早就发现了。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命妇丙说:“哈!今儿个谁不是一副盛装打扮了?说不定人家是天生丽质,但不适合浓妆打扮。所以才被我们比了下去呢?”

众人:“呸——哪儿有你这么灭自己威风的!”

这些话自然逃不过叶斐然耳朵,她只当没听见,当成耳旁风。听见她们说自己不漂亮,叶斐然反而很感到满意,成甯把她往清纯自然里打扮,自然不出风头。

这种场合下,不出风头最好。

雷珂对叶斐然热情地说:“叶郡君,赐座,坐我旁边。”

这份殊荣,又引起一阵阵眼神乱闪。

叶斐然在雷珂身边坐下,对凝神看戏的雷珂低声说:“公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坐这儿,等于被人当成靶子了啊。”

“怕什么。”雷珂说,“你可别告诉我你害怕啊?”

叶斐然噗嗤一笑:“我当然不怕。不然我也不会坐下来了。”

“那就是嘛。她们笑,就由得她们罗!她们只是嫉妒你而已!”

其实,窃窃私语也就一阵风似的过去而已。

因为,叶斐然坐下不到一炷香时间,“驸马爷到——”

白衣在身,头戴金冠的律靖阳,走到哪儿都璀璨夺目,像一颗会移动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