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告诉我季瑶的下落，我就什么都不会说。”安东指手朝天，“我发誓，如果我说谎，就罚我、我……”
他想说“罚我追不回前女友”，但想了想，他又舍不得，于是道：“就罚我落入乔娜的手里。”
他这么说的时候，口气和目光都透着几分怨忿。
即使他把乔娜给甩了，他也会经常在想如果当年不是乔娜做了那些坏事，他和玉粹绝对不会落在现在这下场。
季辛杰捕捉到了他的情绪，笑：“你对乔娜真的很狠啊。”
安东脸色就是一冷：“乔叔叔，小恒快要下课了吧，咱们时间不多，您还是干脆点吧。”
“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不说也不行了。”季辛杰叹气，“自从离婚以后，我就没有见过季瑶，她每次联系我都是打电话或发邮件，或把信寄到我的店里，要我做这做那，我倒是有她的一个电话，但这个电话是中间人的电话，我有什么事找她，都是打电话给中间人，再由中间人联系她。”
他把那杯红酒一饮而尽：“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季瑶在哪里，当然，我可以把中间人的电话给你们，你们找不找得到她，就看你们自己了。”
老油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后，问：“玉晓云呢，她现在在哪里？”
季辛杰道：“我不知道，我只管定期往季瑶的卡里打钱，她拿这些钱去给玉晓云治病，我对玉晓云的事情从来不过问。”
老油笑：“你确定你是往季瑶名下的银行卡里打钱，而不是往别人名下的银行卡里打钱？”
“当然。”季辛杰说得很是自然，“如果不是往她名下的卡里打钱，我也不敢给她这么多钱啊，不然她以后诬蔑我无情无义，对她妈见死不救，我到时就说不清楚了。”
老油“呵呵”两声：“我是专业的私家侦探，你说谎瞒不过我，我查过季瑶的账户，她根本没有接收过大笔金额，你根本不是把钱打给她的，说吧，玉晓云在哪里。”
季辛杰笑得不慌不忙：“我当然是把钱打给季瑶，你不用这样套我的话。”
“呼——”老油深深吸了一口电子烟，再深深的吐出一口不存在的烟圈，叹着气道，“我有一个搭档是超级黑客，他查过季瑶的银行流水，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心里有数，你非要这样，我只能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逼你主动去联系季瑶或玉晓云，而我这么做，有可能会引来乔太太的注意。”
安东也在旁边道：“季叔叔，他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还多，您还是说实话吧。”
季瑶早就改名成玉粹，季辛杰说他往“季瑶”的帐号里打钱，显然是谎言。
“我真是不甘心啊。”季辛杰又过了半晌后才叹气，“你们不告诉我你们找季瑶做什么，我却要向你们交待我不方便让人知道的私事，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公平。”
老油嘲讽的说了一句：“公平？你当年跟玉晓云离婚，对她们母女三人也不公平吧？”
季辛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摆了摆手：“算了，不跟你们争这个了，我告诉你们玉晓云的下落，你们自己去查吧。”
“可以。”老油点头，“季瑶不可能不管她的母亲。”
“玉晓云一直在南方花城的白云疗养院疗养，至今尚未清醒。”季辛杰道，“我每年派人往疗养院打一百万的疗养费，作为季瑶的封口费。”
说到这里，他的脸庞染上了几分恼怒之色：“离婚的时候，我已经给玉晓云支付了一大笔抚养费，够她们姐妹俩读完大学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季瑶这个不孝女还来敲诈我。”
老油和安东互视，脸上都现出厌恶之色。
这个男人，真的没把他对原配和两个女儿的伤害当一回事啊。
“那你知道玉晓云为什么突然变成植物人吗？”老油忍不住问。
“不知道。”季辛杰不耐烦的道，“我都跟她离婚这么多年了，早就没有关系了，我到现在都还支付她的疗养费，够对得起她了。”
老油深吸一口气：“那你知不知道季瑶这十二年来是怎么过的？”
“她还能怎么过？当然是不停的跟我要钱，过着轻轻松松、舒舒服服的生活呗。”季辛杰一脸嗤笑，“都这么大了还问我要钱，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跟她妈一样没用。”
老油倒还好，安东却捏紧了拳头，隐忍着怒火道：“她很优秀，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还优秀，您不了解她，就不要擅自评论她。”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季辛杰惊讶的上下打量他，“你跟季瑶很熟吗？”
“是，很熟。”安东咬牙，“她和我的前女友很熟，我只有找到她，才能找到我前女友。”
“你的前女友？”季辛杰若有所思，“她叫玉粹是吧？我看过八卦新闻，她和她的妹妹耍了欧城，现在躲起来了，你想通过季瑶找到她？”
说到这里，他看向老油，露出狡猾的笑容：“你的雇主该不会是欧城或陈雪融吧？发生了这么丢脸的事情，目中无人的欧家肯定不能忍，就想通过季瑶找到玉粹？”
虽然他说的与事实有出入，但方向算是猜对了。
老油又吸了一口烟，在心里暗道，这个季辛杰确实是老狐狸，安东真是太嫩了，简直就是自爆底细。
他不动声色的回答：“随便你怎么想，我无可奉告。”
“季瑶，玉粹，玉雯，乔娜，”季辛杰把玩酒杯，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听起来很有意思啊。”
老油觉得不能让安东和季辛杰再聊下去了，开口：“辛先生，时间不早了，你要去接你儿子，我和安先生也该回去了，你给我中间人的电话就好。”
季辛杰拿起桌面上的劳力士，看了看时间，说了一个手机号码。
老油记下，站起来：“多谢辛先生，我们这就告辞。”
“多谢季叔叔，我会去看望玉阿姨的。”安东也不想再见到季辛杰，“不过，关于季瑶我还是要说几句，她真的非常优秀，以后她一定会过得比你更好，你不要这个女儿是你的损失。”
他站起来就想走，但季辛杰叫住了他：“安东，听叔叔的话，娜娜才是适合你的姑娘，那个玉粹不适合你，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不要为了那个玉粹得罪欧家并成为元京的笑柄。”
安东捏了捏拳头，忍下骂人的冲动，头也不回的离开。
季辛杰看着两个人消失在门口后，打电话给一个人：“我要你跟踪一个叫安东的著名设计师……”
老油是私人侦探，跟踪他容易打草惊蛇，相较之下，跟踪安东要保险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