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因为把持沐氏的事引来了诸多集团的虎视眈眈,再加上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沐氏印章,这块大肥肉,其它集团自是恨不得张开血盆大口将它刮分干净了。
反正沐朔已死,拥有沐家血统的二小姐也已死,整个沐氏就可以说是后继无人了。
至于苏梦和她的儿子和女儿,呵,那不过是沐朔奢侈他们的一个姓氏而已,说到底,他们终究是个外人。
“今晚的人不是针对我和思思,所以妈不用太过担心。”
“不是针对你们?那是针对谁?”
“不太清楚。”
沐泽楷听清楚了耶律琛这个名字,但却并没有实话说出,于他来说,一个陌生人而已,不值得他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反正不管是不是针对你和思思的,你们都小心些吧,现在外头那些狼本就因为我们拿不出沐氏印章而虎视眈眈逼得紧,所以沐楷,你和思思一定别再让妈妈分心了。”
“妈还没找到那印章?”
沐泽楷挑着眉梢似平有些不敢相信,苏梦如此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会找不到一个小小印章。
而且沐朔在世时,她是在他身边最近的人,按理,找出那印章根本不是什么难事的。
“是,看来那老家伙是一早就对我有防备了,他出事前我明明亲眼见着他在办公室盖完章的。
如今我又借着整修的借口将他办公室彻底大翻新了一下,可却依然没有印章的半点痕迹,该死,我所有的耐心都快磨尽了。
印章不到手,沐氏对我来说毫无意义,除了可以坐上那把至高无尚的椅子和签署一些小型项目,其他的根本无法再实行。
而如今董事会那儿又逼得紧,我真快被弄得焦头烂额了,泽楷,你帮妈想想办法吧。
我知道你对沐氏的事没兴趣,但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在做铺垫啊。”
苏梦早已不是第一次打着为沐泽楷好的幌子来隐藏自己野心了,这一切他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妈,抱歉,这事我真的没办法。”
“你想都没想,为什么就一口否绝没办法?泽楷,你知道妈想听的不是这个结果。”
苏梦盯紧沐泽楷滴水不漏的俊脸,想要从他脸上看穿些什么,但却发现,他实在伪装得太好了,任她如何灼灼视线盯着他,他都总是这副从容淡定,事不关己的样,让她恨得险些把牙给咬碎了。
“若妈真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觉得您还是在爸那杯子上下点心思吧,你也说过,爸每回盖章都会让人送一杯热水进去,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关联的。”
“这个我也知道,而且我还拿那个杯子去了做鉴定,但结果它就是个普通杯子,我已是无处着手了。”
“我现在甚至还怀疑,那就是那老家伙特意使来骗我的障眼法,不然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杯子,怎么就会和沐氏印章有关系呢?”
苏梦越想越气不过,怎么说沐朔在时,她对那老家伙也算是尽心尽力再照顾和辅佐,却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防了自己一手。
“我倒不这么认为,爸向来都是处事沉稳严谨之人,如果说那杯子和印章无关联,他就不会那么宝贝那个杯子,更不会有让人倒热水的行为。”
“泽楷,你说到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你,雪鸢那丫头在的时候就你和她走得近,你可有听她提过关于沐氏印章之事?”
“没有。”沐泽楷回答得非常果断,果断到苏梦都讪讪愣了一下。
本来她还把所有希望放在沐雪鸢身上的,心想那丫头是沐朔的亲生女儿,她一定知道印章之事,可现在被沐泽楷如此果断否决,她燃起的点点希冀又再次破灭。
该死的,那那个杯子和印章到底是有什么关系?还有沐朔那老家伙到底把印章藏哪去了。
他办公室再大也就那些地方,她都让人全部重新翻修整顿了,却依然没寻到印章半分,难不成那么一个小东西,还能上天遁地了不成?
“那就奇怪了,按道理沐朔瞒我们无可厚非,但连亲生女儿也瞒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妈,雪鸢和思思年纪差不多,就是个孩子心性,而且爸向来疼她,恐怕是不想她过早接触那些勾心斗角的复杂集团和人际关系吧。
你也知道的,她一直是爸的掌上明珠,他又怎舍得让她年纪轻轻就卷进那些尔虞我诈里?”
经沐泽楷这么一说,苏梦觉得在理,然后拧了拧眉无奈叹了口气,看来关于沐氏印章的事,她还是得自己想办法再找找突破口了。
母子俩的谈话最终了了结束,不过苏梦和沐泽楷这么一谈之后,也并不是一点收获也没,至少那个杯子,她觉得还可以再拿来做做文章。
这一夜。
沐泽楷第一次做梦梦见了沐雪鸢。
梦境里,他看着沐雪鸢浑身是血,瞳孔泛红,从那悬崖边上慢慢爬上,她的衣服还有披散的头发被鲜血染湿,颤栗的娇小身影看上去很是骇人。
然后他就听见她哭腔带着恨戾的声音响起,“沐泽楷,我恨你,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恨你,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雪鸢,雪鸢,别恨,别恨我……”
沐泽楷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饱满的额间渗出密密薄汗,怦然加速的心脏这会在静寂的夜里,似乎也能清晰听着那咚咚的跳动声音。
终于,她离开这么久,终于是愿意进到他梦里来了,但是,她带血的恨字却像是给他下了蛊一样让他心尖涔凉。
胸口再一次微微泛出痛感,他皱紧眉头捂着那痛处,俊脸低垂无力,凉薄的唇上无力又沙哑的一遍一遍唤着雪鸢雪鸢。
只可惜,伊人已去,他再多的叫唤和惦念,都换不回她俏皮喊他哥哥和清丽纤细的身影了。
然而过往的一幕幕就如同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不停回放,她的小脸,她撅起的嘴,她拧起的眉,还有她调皮要他背她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成云烟,可谁人又知,他沐泽楷的心,其实也已随她那缕青烟随风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所谓花开成海,思念成灾,莫不过就是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