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加长商务车行驶在通畅的大路上,时而左拐,时而右转,且途径的十字路口数不胜数,刑卫这会也算是看出来了,那几个家伙是特意把路线绕乱,让人无法应接的。
耶律琛坐在后面拿着平板,漆黑冷厉的双眸像是燃着戾火要隔着屏幕把人焚了一样骇冷。
“刑卫,加快速度,逼停它。”
“是。”
刑卫一直在等的就是这句话,虽说伈小姐现在只是一副尸体在那车上,但没有耶律琛的吩咐,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以他对伈小姐的在意,恐怕就是一副尸体,他也不舍让她受半分伤痛了。
一脚油门踩到底,刑卫娴熟的打着手里方向盘,清冷脸色上的从容淡定更是看上去滴水不漏一般,可实则,他自己都不敢想像一会二少爷会怎么处置那两个偷走伈小姐尸体的人。
“哥,我们好像被盯上了。”
前方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子透过后视镜观察了许久,发现身后那辆银灰跑车一直紧紧跟在他们身后,而且颇有一种穷追不舍的架势。
“你慌什么,盯上了又能如何?难道他们还敢来撞车?”
“这个倒不至于,怎么说这女人尸体还在我们车上的。”
“那不就得了,老子再陪他玩玩就是。”
可很快,旁边的男子就有些不淡定了,什么叫他陪人家玩玩,分明是后面的车在跟他们玩猫抓老鼠啊。
话说,后面那小子的车技还真是一流,好几回把他吓得险些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车子疾驰在道路上飙车,本来就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可谁知,那小子还一直想尽办法将他们逼停。
就刚才,他好像还听着了车子磨擦的吱吱火花声,再这么下去,他在想,他到底有没有命活着啊?
“哥,不行啊,那小子来势汹汹,我们不能再和他周旋,得赶紧想办法撤啊。”
“闭嘴,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吗?”
“再说,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想撤?能撤得了吗。”
“那怎么办?”
两男子这下才觉得恐慌起来,只是他们没想到,耶律琛会这么快就盯上他们这辆车了,明明他们把沐雪鸢尸体带出来的时候,是分散而行的。
不说有几十辆车,但八九辆还是有的,为的就是分乱耶律琛视线,却没想到,还是被他盯上了,该死,早知道,他就不该逞能把这女人带上他们这车的。
应该放她到一辆性能好,跑得更快的车上才是,这样才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人追得狼狈不堪。
“能怎么办,继续玩着,你现在赶紧打电话联系其他人,看他们谁在我们附近位置,好做好接应工作。”
“好,我现在就打。”
男子一边颤着拿出手机,一边一个个拨通同伙号码,可是打了一圈下来,他听到的却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们也被人盯上了,无法脱身。”
他悚得瞳孔放大,仅就那么一会功夫,耶律琛为什么能轻松掌握到他们所有人行踪?而且这甩不掉的样子就像是在他们等人身上安装了定位器一样,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可他们又怎么知道,早在之前他们一同靠近那副水晶棺时,他们就已经进入了耶律琛的监视范围。
只不过,这种无声无息的定位系统,只能维持三个小时左右。
“哥,他们也全部被耶律琛的人盯上了,根法无法脱身,让我们自己再想想办法。”
砰。
开车男子这下才意识到情况完全是脱离了自己掌控,冷森的眸子再瞥了一眼后面还紧紧追着自己的跑车,他只能咬紧牙关继续漫无目的往前开着。
计划被打乱,他现在自然也不敢往和上面约定好的地点开去,而且眼下又没有可以接应他们的人,那他们到底该如何脱身?
“哥,要不,我们把后头那副尸体扔下去吧,保命要紧啊。”
时间每过一分,副驾室的男人就越加不淡定起来,归根到底,他们被耶律琛紧追,不就是因为后面那个没了生息的女人吗?
“你他妈说什么?眼看到手的酬金不想要了?扔下去?你以为我们现在扔下去,耶律琛就能放过我们?”
“那,那我们怎么办这是,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开车的男人被他吵得头有些疼,可还是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那示意他闭嘴安静的眼神自然明显,男人皱紧眉头,大气不敢再多喘,可这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起来了。
刑卫在后面足足追了快一个小时了,但他还是没能把对方车子逼停,原因是因为每次他快要成功拦下对方时,对方都一副豁出去拼了的样子。
而耶律琛和他自然是担心他们车里面的沐雪鸢身体受损,所以逼不得已一次又一次退让。
他们死不足惜,可刑卫懂,伈小姐的身体必须毫发无伤,否则二少爷怎受得了这种打击。
“二少爷,他们太过狡猾了。”刑卫说这话时,其实也是希望耶律琛给他个准话。
如果他说不计一切后果将他们逼停,他定可以第一时间把车截下,可真这样,车子怕是会发生剧烈碰撞,到时候伈小姐那里他就不敢保证了。
“不能让伈伈的身体有任何损伤,其他的你看着办。”
刑卫:……
他觉得二少爷给他的就是送命题,两车相飙,又要将车逼停,又不能让里面的人有损伤,这个,他还真不敢保证。
你说不保证让人死,他还有把握,但这不让人有一点损伤,他恐怕做不到。
何况伈小姐已经去了,若要他说,就算有些轻微的磕着碰着也无大碍,毕竟她都已经感知不到痛楚了不是吗,只是这些话他只敢心里想,不敢嘴上说出来。
算了,他还是另想办法看能不能把前面的车拦截下来吧。
刑卫什么心思生出,耶律琛自是一清二楚,然而他漆黑深幽的视线锁在前方疾驰的黑车上时,大掌慢慢攥紧。
周身气息也因为他们让伈伈这样颠簸受苦,而慢慢变冷变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