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琛强行忍下自己砸手机的冲动,一边低沉说着,一边一间一间开始搜寻楼上所有房间。
每一处,每一间,甚至连储物间他都没放过,但是依然是没有半点沐雪鸢身影。
这下,他身上的戾气就快控制不住了。
“怎么会,我们出来时,二嫂就在房里的,她……”
啪。
电话被无情挂断,赫连煜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已是凌晨时分了,二嫂却不见了?呵,她还真是会给他们兄弟几人找事,嫣儿现在情况不乐观,她又不见,是存心的吗?
“二哥回来了吗?”皇甫烨看着赫连煜难看的脸色低声问着,紧绷的思绪这会也格外混乱,嫣儿现在危在旦夕,但二哥他?
“嗯,他说,二嫂不在三哥家,质问我人在哪了。”
“什么?我们出来时,二嫂不是在那好好呆着的吗?”
“没错,我出房门前还特意看了眼,她那会愣愣的样子完全不像会给我们找事的人,我又哪知道她这会会不见了。”
赫连煜话语凝重,此时的他身上没有之前玩世气息,看向皇甫烨的眼光也复杂多变,其实他内心深处,比谁都更了解这会二嫂为什么会不见吧。
也对,想着自己之前说的那翻伤人话,如果她还能木讷安心的在三哥家睡着,呵,那她的病情就真是堪忧了。
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告诉三哥和皇甫烨,他们离开时,他控制不住自己体内怒意对沐雪鸢说了那翻狠话。
“这可怎么办?都已凌晨时分了,外头还下那么大雨,二嫂要有个万一,我们也无法对二哥交差啊。
该死,大意了,嫣儿虽然情况危机,但我们确实不应该把二嫂一个人扔下不管。”
不过短短时日,但是他们几人都深知沐雪鸢在耶律琛心里的位置,这次虽说事情闹得大了些,但他们这样把人直接丢下不管不问,真的有些过份。
别说她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病患,就算是个正常人,这会最需要的也是有人陪伴在身边才对,可他们又干了些什么?
赫连煜沉默着没有再接皇甫烨的话,脑海里却不由闪出他和沐雪鸢相处过的点点滴滴,心里莫名涔出一丝痛感。
那么天真单纯的二嫂,为什么偏偏在嫣儿面前却会如此冲动?还是真的她的病,已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
“二少爷,外面天色太黑,您不能出去。”
刑卫看着耶律琛一身戾气不管不问就要往外冲的样子,及时阻拦下了他。
耶律琛脸色骤的冷下,没错,这个天色他出去也是什么也看不到,更别说找伈伈。
虽然刑卫已经安排人去了外面寻找,但要他这么干坐在这等,他无法心静接受。
“刑卫,这个时候你还要拦我?”
男人身子一僵,心想您有夜盲症,而这一块都是三少爷的地盘,一个搞不好,他们瞒了多年的事怕就没法再瞒下去了。
“对不起二少爷,请您稍安勿躁,我已经安排人在最短时间将这一块的路灯增强到最亮了,这样,您……”
“要多久?”
男人骨节分明的的大掌狠狠捏紧,脸色更如修罗一样吓人。
“二十分钟应该就能全部完善,所以还请二少爷以大局为重,别暴露了自己软肋才是。”
刑卫说这话时并没有多想其他,至少在他眼里,耶律琛有夜盲症的事就是他的软肋,一旦这事传到老宅或是哪个竟争对手或仇家耳里,那耶律琛危险的处境根本不是他们敢想像的。
可是,一直到很多年后,他才知道,自己这一刻说的话有多可笑,也是很多年之后,他才明白,原来二少爷的软肋不是他的眼睛,而是伈小姐。
二十分钟?耶律琛摒紧呼吸,对他来说,现在的情况就是一分钟都如同是在岩浆里的煎熬,可无奈,他的自身条件不允许他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不计一切后果去找伈伈。
时间一分一秒过着,刑卫安抚好了耶律琛后,再次奔向了雨里安排所有事宜,他清楚的知道现在二少爷焦急如焚的心情,但他的担心也没错,凌晨黑夜,暴雨肆虐下着,伈小姐只身一人多一分时间浪费,怕就会多一分危险。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二少爷如此担心一个女人,担心到纳兰小姐命在旦夕,他都可以不管不顾的地步。
耶律琛在客厅来回踱步,沉得的脚步声和他此时郁黑的脸色一样吓人,佣人们看着他这样,都不敢多事说话,纷纷躲回了自己房间。
该死,耶律琛已经不止一次低头看时间了,再有三分钟时间就是刑卫说的二十分钟,但是他那边依然没有得到消息……
“二少爷,一切准备妥当,您现在可以出来了。”
就在耶律琛气戾得恨不得把领口扣子扯裂时,耳边戴着的蓝牙终于传来了刑卫的好消息。
那一刻,他再也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蹭的一下,颀长高大的身影就没入了大雨中寻人。
大雨还在不停歇的疯狂下着,沐雪鸢眼睛干涩通红的厉害,纤细娇小的身板更是在雨中瑟瑟打抖,冷,好冷,身体冷,心也冷。
没有杀人,她没有杀人,可却没一个人信她,委屈感一阵阵升起,也许她根本不用等到明天耶律琛回来的情景,她现在就可以肯定,他应该也不会相信自己了。
赫连煜他们是亲眼看着她手里的刀插在纳兰嫣身上的,而且以他们兄弟的情谊和他对纳兰嫣的相护之情,他怎么会相信她一个外人?
更也许,她所有酝酿了许久想出声的解释其实在他们眼里都是笑话,都是掩饰罪行的借口,那他……又会怎么对她?会不要她,会不理她,会对她失望吗?
沐雪鸢越想胸口越痛,蹲下的身体更是无助的环着自己双肩轻轻抽泣,一想着他不要自己,对自己失望的样子,她心痛得像被刀狡着一样。
他知道吗,其实她……现在真的越来越依赖他了,不管他是谁,自己又到底是他的谁,相处的日子下来,她明白,他身上那种让她舒心踏实的感觉,再也没有人能给予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