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耶律琛没有想到,自己说的三声还没开始数时,沐雪鸢就已经像只小鸟一般张开了樱桃小嘴。
他无奈浅浅一笑,然后将甜点喂进她嘴里。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东西一入沐雪鸢口中时,她小脸尽是满足的神色,男人看着她这样,再次挖了一勺递送她嘴里。
片刻,“你喜欢吃这种口味的甜点对吗?那我明天再多带些过来,不过现在我们得先把面吃了。”
耶律琛在喂了沐雪鸢几口甜点后,一本正经又肃清的端着面到女孩面前,虽然是很细小,但他还是注意到了沐雪鸢悄悄颦眉的动作。
他知道她心里还贪恋那杯甜点,可那是零食,不能让她吃饱。所以为了让她在漫漫长夜不再挨饿,他必须哄她吃完这碗面。
和耶律琛所想的一样,面吹凉夹到沐雪鸢嘴边时,她没有张嘴,而且还是他怎么哄都不行的那种。
男人很无奈,看着眼前这个贪吃小丫头,只能耐着性子做最后妥协,“那伈伈答应我,吃完甜点后一定要把面吃了行吗?”
沐雪鸢没说话,但却小手扯了扯他衣服算回应。
耶律琛衣服被她一扯,呼吸一滞,心跳更是絮乱不已,他甚至在想,若是没有之前老五吓她的那一晚,她是不是早就可以给自己任何回应了?
一杯甜点下肚后,沐雪鸢脸上全是满足,还有之前空空的胃里突然有东西渗入,现在也暖了许多。
但是再抬眸,发现耶律琛认真专注把面夹到她眼前时,她忍不住就撅起了小嘴。
“伈伈听话,刚才你可是答应过我,吃完甜点就吃面的,不能食言,来,张嘴。”
“乖,一夜那么长,不吃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到半夜你还会饿的,还是说你还想让我听到你肚子咕噜叫的声音?”
被他这么一说,沐雪鸢又羞又窘,于是果然听话的张开了嘴。
耶律琛看着女孩细嚼慢咽小心吃东西的模样,凌厉的眉眼这才舒缓,真好,伈伈终于张嘴吃东西了,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在这种他小心投喂伈伈吃东西的寸金光阴里。
房里。
“嫣儿,看到了吗?二哥对这个女人的感情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十多年了,你曾几何时见过他对一个女人如此细心温柔过?”
纳兰峰看着客厅屏幕,声音冷得像冰霜。
他一直都懂,爱一个人没有错,但如果你在一段无结果的暗恋里迷失了方向,丢了自己和心志,那就不行了。
“哥,也许二哥只是同情她呢?”
“同情?”纳兰峰听着自己妹妹说这话时不由得冷嗤一笑,“事实就摆在你眼前,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就非得自己撞到头破血流,南墙北墙都分不清时才知道回头吗?”
“嫣儿,哥不想你到那种地步明白吗?勇于追爱是没错,但你错在不该把心放在二哥身上,所以,听哥一句劝,在事情没有到万劫不复之前,放下对二哥所有的心思。”
男人一脸肃清的说着,语气之间也更是寒冽骇人,但是纳兰嫣不愿,她记得她之前说过的,交付出去了的真心没有那么容易收回,可他为什么还要一次次逼自己?
“哥,我求你别逼我了好吗。”
“嫣儿,是哥在逼你吗?是你到现在还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二哥是什么人?先不说他和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有怎样的瓜葛,单就是他耶律家族内部的争斗,就不是我们纳兰家族能参与进去的。
我问你,你刚才可有看到他掌心的伤口?不是T市受伤的那道,而是新增。”
“这,这怎么可能?难道二哥又被人……”纳兰嫣一张脸苍如白纸,听着说自己喜欢的人又添新伤,这怕是每个人都不能淡定接受吧。
而且,二哥都受伤了,他还亲自下面给那个傻子吃?心好痛好痛,痛得快要绝望了一样。
“他今晚是在老宅吃的晚饭,所以我没猜错的话,那伤一定是耶律鸿所致。”
“怎么可能,二哥可是他亲儿子,他怎么就如此狠心。”
“哼,亲儿子又能如何,帝都第一大家族,最至高无尚的权势,谁会不想?况且耶律鸿当年把权交给他时,可不是想让他独大,而是想让他当傀儡的。”
这些事情纳兰嫣自然也知道,早年耶律鸿把权交到耶律琛手中时,是四大家族都见证过的事,但却没人想到,一晃几年过去,耶律琛竟然会变得越来越难以掌控。
他眼光狠辣,行事果断,雷厉风行,短短几年时间,从家族到SM集团,他已轻易将耶律鸿的眼线根根拔除,而耶律鸿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冷厉绝情的一次次派人暗暗追杀这失了他掌控的儿子。
“这些话哥也不想反反复复在你耳边开口,总之,你好好想想吧,时间很晚了,早点休息。”
纳兰峰撂出这话,大有一种赶纳兰嫣离开意思。
失魂落魄的,纳兰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她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二哥刚才温柔喂那傻子吃东西的样子,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可那个女人却轻意得到了。
耶律琛带着沐雪鸢回了房,才发现房里除了一张大床外,没有沙发之类可以让人栖息的地方了。
他揉揉她头发,一脸宠溺和纵容模样,“伈伈你睡,我还不困。”
沐雪鸢这会也饱腹的厉害,自然睡不着,于是就往阳台地方走了过去,男人看着她纤细的身子往外走,自然拿起一件厚实点的外套跟了上去。
清瘦的肩膀落下厚重的外套,沐雪鸢一点也不意外,她知道耶律琛就是个如此暖心的男人。
可为什么,有如此暖心的他陪着自己,护着自己,她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一片,是因为自己失忆了的原因吗?
她是谁?耶律琛到底又是谁?为什么她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种时间沉淀的柔和,但她对他……却如此疏离陌生?
耶律琛习惯了这样安静陪陪她,侧过轮廓,他看着女孩卷翘的眼睫毛眨啊眨的,内心已柔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