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颤着双手再替耶律琛满了一杯,心脏窒痛得厉害,如果说刚才她还能强颜欢笑在陪他们父子演演戏,那现在亲眼看着小琛把那杯酒喝下后的她,再也没有力气强撑了。
“小琛,你和你父亲慢慢吃吧,母亲突然有些不适,就先下去休息了。”
云绮叫着小琛时,眼眶渐渐变得湿润,二十多年了,这个孩子不是她亲生,但却也胜似亲生,除了耶律鸿的压制关系,她不敢太予他亲近,其他任何时候,她心里对他都装着一颗满满的温情之心。
可今晚,呵呵,过了今晚她再也听不到他喊自己一声母亲,再也看不到他英俊深邃复杂的眼眸看着自己,再也感受不到他悄无声息替她解围了。
“好,夜露深重,母亲注意休息。”
云绮失魂落魄回了房间,手上捏着的佛珠颤来颤去始终捏不完一个整圈,而滚烫的泪更是在静谧的房里得不到控制狠狠往下掉着。
她闭上眼,绝望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是谁告诉她只要虔诚念佛,她就可以换小琛一生平安的?现在呢,现在小琛饮下了那杯毒酒,以耶律鸿的狠厉性子,他怕很快就会毒发吧。
客厅里因为云绮的退下,气氛再度安静,耶律鸿冷笑看着耶律琛开口抿着的第二杯酒,故意道,“怎么样,我之前跟你说的事可有想好了?”
耶律琛冷眸一抬,对上他阴狠冷笑又贪婪的双眼,清冷道,“将家族大权交予你?然后再赶尽杀绝除了我?”
“逆子,那些权利本就是我给你的,而族法规定的清清楚楚,没结婚生子的人永远无法继承,你说以你现在这情况还有什么资格捏着不放?”
“父亲,结婚生子都是小事,只怕,这只是你冠冕堂皇想夺了大权的借口吧。”
“哼,是又怎样,我今晚也不怕告诉你,家族大权,我势在必得,你若是识趣点,就赶紧主动给我交出来,否则你以为你将山上那些眼线除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
对面男人的冷笑声,让耶律琛心底最后一丝对亲情的憧憬彻底毁灭。
“T市的事,果然是你安排的。”
找人暗杀他,绑架伈伈,果然,一切都是他在操控,本来被人算计暗杀对他来说根本早已是麻木见怪不怪的事,但他却动了伈伈,这是他无法再忍的。
“是又怎样?就那么一个傻子,只要我想,分分钟都能取了她性命,呵,你能护她一时,护得了她一世吗?”
啪。
桌上酒杯因为耶律琛戾力的一摔,粉裂而碎,只见他双眸迸出嗜血的红色对着脸庞狰狞的耶律鸿寒冽道,“父亲,你再动她一个试试。”
耶律鸿对于他突然聚起的怒戾不慌不措,只是低沉一笑,“小琛,与我相斗,你承认吧,你还是嫩了点。”
“你……”耶律琛想再次狠拍桌子的,可却突然发现自己胸口一阵绞痛,他骤的瞳孔睁大,不敢相信看着眼前这个名为自己父亲的男人。
耶律鸿看他双眼戾火染上,冷嗤说:“怎么样?有这闲功夫担心那个傻子,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吧,你可知道,你刚才咽下的是什么?整个帝都乃至全世界都无药可解的寒毒,小琛,别怪做父亲的心狠,这一次,你是死定了,哈哈。”
阴沉沉的笑声从耶律鸿口里发出,整橦宅子好像都布着诡异的气息,终于,今晚他终于是把这个自私狂妄,目中无人的小子给做了。
耶律琛大手紧紧捂着胸口,俊眉蹙紧,脸色苍白又痛苦,整个高大的身影这会倚靠在桌前也甚是无力,可他摄人的嗓音还是看着对面的男人发了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
这么多年了,虽说我们父子间的争斗从未停歇,但我自认哪回在关键时刻,我不是念及一份亲情对你手下留情,而你,当真就这么想我死吗?”
耶律琛的心脏是痛的,他再冷漠无情冷血,也无法接受自己父亲对自己痛下世上无药可解的剧毒。
修长的手指微微发白,亲情,多可笑的一个字眼,耶律鸿没有回答他话,但他嘴角勾起的冷笑和阴森眼眸已经回答了所有。
他的心在这一刻彻底陷入绝望崩溃,看着眼前这个父亲阴寒冷笑看着自己被毒素折磨笑出声的模样,他心脏像是要被撕裂了。
“留情?哼,权利之争最忌讳的就是心软,我记得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教过你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心狠,不过现在看来,你没学到我身上半点精髓,这也怪不得你,因为你……”
“我什么?”
耶律琛一步步谨慎小心等着这男人后话,但是耶律鸿却哈哈一笑没将事情说破,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沐雪鸢身上,“我听说那个傻子长得似乎还不错。”
“你……想干什么,耶律鸿,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伈伈,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你放心,一会等你断气后,你就是想阴魂不散在我身边,我都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因为,我会让人剖了你的脏腑,断了你的手脚,挖了你的眼珠,再一把火轰的一点,然后……让人把狗牵来将你骨灰一点点舔食干净,怎么样?”
耶律鸿此时就像个疯狂的变态,整个人整张脸都陷在狰狞丑陋之中,耶律琛眉眼紧眯,垂下大掌捏紧的拳头更是青筋悚悚突起。
挫骨扬灰?呵呵,如果不是他亲耳听着,他都不敢相信,他的父亲对他竟然有这么狠的心思。
“至于那个傻子丫头,呵呵,我听说圣族有个暗室窑子,专供一些老男人吃喝玩乐的地方,你说把她扔进那里享受一下人生,是不是很不错?”
听着男人一句恶狠过一句的话,耶律琛浑身的阴冷骤然上升,所以此时的他,再也顾不上尊卑之分了。
高大的身子突然起身,直接就是狠厉一脚往轮椅上男人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