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赫连煜见自己把沐雪鸢撞得往后栽倒,神情一个紧张,然后赶紧伸手把她拉了回来。
再之后,他发现自己还搂着沐雪鸢细腰,俊脸突然蹭的一下露出抺尴尬红晕,“对不起二嫂,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完蛋了,要是二哥醒来知道他搂过二嫂的腰,会不会灭了他?但那也是情非得已,还望二哥别记恨才好啊。
沐雪鸢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小小的插曲上,她整个思绪只在耶律琛高烧事件上,所以在赫连煜刚道完歉时,她一刻都没停留,趔趄着步伐往外走了。
赫连煜整个人愣住,心脏噗通噗通,二嫂看都没看他一眼,是不是生他气了?
沐雪鸢来到楼下时,额前因为身上的巨痛已冒出细密的薄汗,还有她整张精致小脸,苍白得吓人。
周莲一看她这模样,惊得赶紧走到她身边担忧道,“伈小姐,你怎么下来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老耿,老耿……”
沐雪鸢听着她喊耿严誉,清澈的眼眸快速在客厅搜索起来,可看了一圈还是没看到酒,她急得直扯着周莲衣服。
周莲突然被她这么一扯,身体瞬间怔住了,脸上染着几分激动道,“伈小姐,你,你能听着我说话对吗?”
两人视线相对,周莲发现此时的沐雪鸢眼睛不像前几天那么空洞无神,反而还带着一丝着急,这是为何?
沐雪鸢无法说出话,但是她抬头朝着周莲做了个写字意思,周莲当下会意,“纸和笔?好,好,你等等,我现在就去给你找。”
沐雪鸢冲周莲浅浅一笑,虽说是比哭还难看一样,但周莲心里还是激动澎湃,因为伈姑娘不是聋子,她能听见她们说话呢。
周莲拿过纸和笔,沐雪鸢急切在上面写下一个酒字。
“酒?您要酒干什么?”
沐雪鸢再写,‘白的。’
这下周莲满脸惊愕之色看着她。现在二少爷昏着没醒,她可不敢随意给她拿什么白酒,万一她喝多伤着了自己她可负责不起。
“伈小姐,对不起,没有二少爷的吩咐,我不敢给您拿那么烈的东西,而且你身上有几处伤口还裂着,不能喝酒的,要不,我给你泡杯牛奶或榨杯果汁,可以吗?”
周莲对她的担忧都是挂在脸上的,沐雪鸢也知道,但是她现在没这么多时间再和她细说,拿酒不是自己想喝,而是有用。
周莲见她再次低头在纸上刷刷写着,满是疑惑靠近看去,可能是这会她心里有些焦急,所以写下的这一排字,也不如刚才那般绢秀漂亮,可要辨出还是很容易。
‘我要酒不是喝,是用来退烧的,耶律琛烧得很厉害,不能再等了,请快把酒给我好吗。’
行行字字都透出沐雪鸢对耶律琛的担心,周莲突然就恍然大悟。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啊,医生说二少爷身上中着不明的毒,不能随便用西药,怕有影响,所以也只让她们想办法给他物理降温。
可她和老耿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虽然她们劳心劳累把那房间调到了最适人的舒适温度,可是二少爷身上的高烧就是降不下来,反倒好像还在滋长,他们夫妻俩担心得都快一夜白头了。
沐雪鸢拿着白酒再次进到房里,赫连煜吓得悚然从耶律琛床沿边站起来。
完了,二嫂不会真跟二哥一样,动不动就赏他一瓶白酒吧?拜托,二哥这的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名酒,他要真干一瓶下去,肯定当场就得趴地上啊。
“二嫂,你……”后面的话赫连煜还没说出口,他却突然被沐雪鸢大胆的动作吓了一跳,那就是,她用自己冰冷的额头碰了碰耶律琛的。
觉察到他身上还是滚烫如火,她这才轻轻把酒倒出,然后纤细柔软的手指沾进酒里,再拉起耶律琛没受伤的那只掌心慢慢帮他擦拭起来。
赫连煜瞠目结舌看着这一切,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不会说话还双眼空洞的女人,竟然会如此温柔小心的对他们二哥。
不仅擦了掌心,她还在他额头、颈部、腋下、脚心处也擦了些许,然后一下摸摸这里,一下摸摸那里,确定自己没遗漏什么后这才直起身子。
可能一个人担忧他人的情绪太过深刻,她竟然连自己身上那些密密像针刺一样的火辣感觉都忘了。
最后,她瞥了眼空调位置,起身踉跄着步伐拿起遥控,将温度定在了26度。
做完这一切,她终于有些气喘的再次坐回到耶律琛床沿边,大口大口的呼着气,慢慢的,她似乎感受到了自己伤口处,不同于之前那种撕裂的痛楚了,像什么?火灼一样有些刺辣,就像那种眼睛被洒了辣椒水一样的感觉。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伈小姐,棉签来了,我……”周婶进来看着沐雪鸢气喘坐在床沿边,身子怔住。
赫连煜则道,“周婶,等你送棉签过来,太阳都该下山了,诺,二嫂已经帮二哥擦完酒精了。”
经赫连煜这么一说,周莲也有些不好意思。
可就在她分外尴尬不知所措时,沐雪鸢突然朝她手上的棉签过来,可能是刚才有过眼神交流的默契,这会周莲一看就知道她是示意自己把棉签拿过去。
“伈小姐,您要这棉签对吗?”
沐雪鸢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过她棉签,然后取了一根出来,这会房里两人又诧异她要做什么。
赫连煜还想着,酒精刚刚才擦完,二嫂不会又要给二哥擦吧?他也是刚刚查到酒精可以退烧,但这么频繁擦拭怕是不好,可怎么办?阻止二嫂,他好像不太敢。
就在赫连煜挣扎自己该不该阻止时,谁知沐雪鸢已经端起了旁边那杯温水,然后,他们就看着她小心用棉签沾湿滴抺在了耶律琛干枯的唇上。
她这动作骤的让周莲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般。
看看,二少爷唇都干涩成那样了,可她们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