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您放心，奴婢不会走的。奴婢就在这里守着。”那侍女小声着道。“二小姐现在想明白的道理，奴婢却早早地就已经明白了。奴婢从来不因为旁人的容貌或者利益与人交往。二小姐……奴婢之所以愿意这样做，只是因为……奴婢其实知道……您是一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您的收留，我早死了。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说过，要知恩图报……奴婢愿意陪伴二小姐度过难关的！”
张芜桐回身看了身边的侍女一眼。
若是往日，她大概会因为这侍女说的几句话而感动几分。
可现在的她，却不会。
她说的是真的，那她对这个侍女的改观事实上并不能为她得到什么，反而会让她失去更多。而若是她说的是假的，那自己岂不又一次中了旁人的套儿？
所以，张芜桐此时根本就不想回应。
“算了，我乏了。等这些人走了，你就去把门关上，便说我已然就寝睡着了。”
“是。”
张芜桐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的确困了，毕竟事情发生之后，她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一闭上眼，就是张国舅被砍了头的事情。而整个张家一片压抑苦闷的气氛，她只能睁开眼睛。
耳边时不时地还能传来侍女们议论纷纷的声音。
可等她出门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连撵人都做不到。
……
之后，没过多久，顾欣容来看她了。
张芜桐连起都不想起，眉头紧皱。“你来做什么？怎么？来看我的笑话了？”
顾欣容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你从嚣张的你，跌落到谷底之后，现在又想做什么。”
张芜桐冷笑。
“那你看出了什么？”
“没什么。只觉得你比较惨。却又觉得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顾欣容笑了笑。“我们既然都是一起的，我似乎是应该帮一帮你。”顾欣容笑眯眯地看着张芜桐。
她的眉眼虽然是在笑着的，可眼神中却是一丁点儿的笑意都没有。
如万年的冰川一般，阴鸷又冷漠。
张芜桐看着，不由得打了个冷噤。
“顾欣容，我这已经到了极点了，也没什么好补救的……你应该明白的。”
顾欣容摇了摇头。“谁说的呢？你的作用还大着呢！”
“你……我不打算再跟你们合作了。顾欣容，我们张家已经败了。你想要的那些都不可能得到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可能再翻盘，你还是不必来找我。况且，我也不会答应你……”
张芜桐咬紧了牙根。
那些贵女们都好打发，她只要将自己的库房打开，让她们拿走她们想要的一切就足够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顾欣容却并不是她只要做了那些就可以的。
她掌控着的，一直都是自己的命。
张芜桐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忌惮。
顾欣容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不是你答应不答应的选择，而是我愿意不愿意的顾忌。如今我告诉你……我很愿意……”
张芜桐的心一沉，顿时脸色阴冷一片。
“张二小姐，你说你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你不是还有一条命的么？命……这东西……同样可是很重要的。”
顾欣容笑了笑，之后起身，而后慢慢地走了开。
张芜桐胸口一阵憋闷，忽而感觉丹田一用力，自胸口似乎涌上了什么，直到喉咙。
她一张口，鲜血瞬间喷出。
“二小姐！”
侍女惊叫了一声，连忙冲到了床边！
……
张家败落了。
不过一夜之间，这富贵就此倒塌。
而原因只是因为顾七月与宇文铭修的一次合作。
“大小姐……咱们二小姐还去看了张二小姐的。也不知道她们谈了什么，您说张二小姐会不会还不死心，还想要对您下黑手？”青风得了小道消息，便赶过来对顾七月汇报。
顾七月摇了摇头。
“张芜桐本性虽然骄纵任性，可骨子里向来没有阴谋诡计。她做的大部分都是阳谋，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年纪不大的还在上学的孩子罢了。若非是自己苦，倒也不会想着要拉谁下水。”
顾七月其实早早地也想到了张芜桐的脾气与性格。
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千金大小姐。
大概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不管怎么样，我反正是就不喜欢她。谁让她曾经害过大小姐！”青风皱起了眉头。
只要是害过大小姐的，那么不管是谁都别想让她原谅。
顾七月摇了摇头：“我们也不打算跟这样的人来往，也不必想什么。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就是了。”
青风眨了眨眼。
“大小姐，咱们的嫁衣各种都已经准备好了。过两天，您都该出嫁了。可是……怎么，奴婢看着您好像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顾七月沉默了下，而后道：“无事。”
“没事才怪！明明就是有事。可是……奴婢也知道。若是大小姐您不乐意说的事情，那谁也没办法逼您。所以，奴婢就不问了。”
“不过……大小姐，若是你有心事，还是不要放在心里的好。”青风叹了口气。“你啊，平日里帮我们这个解决问题，帮我们那个解决问题。可是有些事情放到你自己的身上，却始终还是更没办法淡定。有时候，奴婢都觉得……您这样下去，会压力越来越大，直到让你自己承受不住的……”
若是真的无法承受得了，青风很担心，到时候的大小姐，会不会做出一些惊天之举。
毕竟……之前也不是没有过。
顾七月想了下，忽而开口问道：“青风……若是天下间有人让你嫁给一个你挺喜欢的男人，你愿意不愿意？”
“愿意啊！自己喜欢的人那为什么不能嫁？我肯定是高高兴兴地嫁过去呢！”
“那……若是这个男人同时还要迎娶另外一个女子呢？”顾七月心底此时的问题，还是在于那个楚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