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傅沅霆注意到魏天宇目光中的不舍,眉头微蹙。
从他身旁经过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据我所知,魏氏是你父亲这一生的心血,守好了,别让他失望。”
说完,也不管魏天宇的反应,傅沅霆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并且把原本想要坐在后排的人带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事已至此,沈安乔也不再挣扎,沉默地坐进车里,给自己扯上了安全带。
傅沅霆也是黑着脸一言不发,重重的踩下油门,汽车就像火箭发射一样开了出去。
这速度实在太快,沈安乔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把脏话咽了下去,而后又安慰自己,以这个车速,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到幼儿园。
只要忍二十分钟就可以
车里的气氛压抑的要命,沈安乔攥紧安全带,心不在焉地低头摆弄手机。
快到幼儿园的时候,微信震了一下。
看到是魏天宇发来的语音,沈安乔还特意想切换到听筒模式,结果好巧不巧地按了播放。
下一秒,安静的车里响起魏天宇的声音。
“安乔,我有个做乐队的朋友想给新专辑收几首曲子,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知是不是错觉,车里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
正巧车子在幼儿园门口停下来,沈安乔没有回复,收起手机,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然而,手指还没碰到车门开关,手臂就被傅沅霆握住。
“沈安乔,不要以为你做什么我都会纵容你。”
男人的语气好像在极力压抑他的情绪,看她的眼神也是幽幽的。
可沈安乔也是忍了一路,心情正是不爽,当即冷眉相对。
“怎么?装不下去了?要再用腰带把我绑起来吗?!”
傅沅霆也有些濒临爆发,脸色紧绷地说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敢去跟魏天宇吃饭,我就敢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他!”
这句话让沈安乔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当即怒骂,“你发什么疯?!这件事跟魏天宇有什么关系?!傅沅霆,你除了拿别人威胁我,还有什么本事!”
傅沅霆心底也是怒火狂燃,只不过跟沈安乔的吵嚷相比,他表现得越发沉静。
“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可是我讨厌你!如果不是为了星辰,我才不会坐在这里!”
沈安乔情绪崩溃地大声吼完,在男人讳莫如深地注视下,深吸一口气,又放软了语气。
“傅沅霆,就当我最后一次求你,能不能看在星辰的份上,放过我……唔……”
沈安乔话没说完,就被男人恶狠狠地堵住了嘴巴。
强势的吻压下了她后面的话,也霸占了她的呼吸。
可他好像不仅仅是想用这个吻堵住她的话,火热探入她的口中,却是百般邀请,像勾引,又像讨好。
沈安乔浑身又酥又麻,挣扎都有些无力。
直到手机闹铃响了,傅沅霆才把人放开。
他脸色吓人地警告她,“这句话,不要再说第二遍。”
刚才的闹铃,是小包子放学的时间。
沈安乔不想与他多做纠缠,也怕他当真发起疯再让她跟小包子分开,便没作声地动了动手腕。
男人依旧越抓越紧,她不由得皱了下眉。
“疼!”
她没想到,这个字比她说什么都管用。
男人瞬间放开手,只是,在她手腕迅速抽离的瞬间,他的指尖,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沈安乔趁机跑下车,趁着行人灯亮起,径直穿过马路,在第一时间接到了小包子。
这么短的时间,她还没调整好情绪。
跑到孩子面前时,脸色还不太好看。
敏感的小包子察觉出来,打完招呼就担心地问道,“妈咪,你好像有些不开心?”
沈安乔不想让大人间的事情影响小包子,连忙扯出笑容,抓抓他的头发,否认道,“没有,刚才抢绿灯来着,跑得有些急。”
傅星辰依旧将信将疑,不经意间扫到马路对面爹地的车,抬起小手正要打招呼,却听妈咪又说道,“咱们今天搭地铁回家啊?你前两天不是想吃地铁站口的章鱼小丸子吗?”
一听这话,傅星辰就放下了小手。
得,他看爹地的车停在马路对面,还以为俩人和好了呢!
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小包子默默叹息着摇了摇头,又怕被妈咪看出来,马上笑容灿烂地点头答应,“好啊,妈咪,我今天想一个人吃一份!”
“好,咱们两个一人一份!”
因为有小包子陪着,沈安乔心情好转了不少,跟小包子有说有笑地朝地铁站走去。
傅沅霆神色沉郁地坐在车里,从后视镜里看到一大一小的背影渐渐远离,直到拐过街角看不到了,他才拿出手机,给傅远悠拨了通电话。
“晚上我去紫色缠绵找你。”
与此同时,刚看完文件的傅远悠,听他的语气也知道进展不顺,懒腰伸了一半就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你不会又把事情搞砸了吧?!”
“嘟——嘟——”
冷漠的忙音仿佛已经提前透露了答案。
尽管傅远悠腰酸背痛脖子僵硬,本来打算回家休息的,但是兄弟情深,他还是决定去一趟,顺便巡巡店。
刚走进电梯,他又接到了覃西打来的电话。
“师父,查到了,沈国达的儿子现在在京都儿童医院,医生初步诊断是因为窒息导致缺氧,出现了脑病症状,沈国达对保姆和情妇发了顿脾气,现在还在医院逼着医生必须尽快出一套治疗方案。”
傅远悠冷笑,“这可真是报应。”
别看覃西今年才19岁,本应该是青春热情的年纪,但她却是少见的呆板木讷,从不针对任何人、任何事发表自己的见解。
这次也是,傅远悠说完,她就在手机那端沉默,直到他又问道,“病房号多少?”
“六楼31床。”
“知道了,查到这儿就行了,你回家吧。”
“他们好像准备转院了,我再盯一晚。”
说完,不等傅远悠回答,那边就挂了电话。
这也不是头一回,只是身为老板,傅远悠还是有些不适应地摇摇头,嗔怪地念叨一句,“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