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看不懂唐天易，从来都看不懂。
比如说，他为什么总能前一秒折磨她，后一秒露出这么悲伤的模样好像特别心疼她。
“把照片给我。”
唐酒的语气很生硬，态度也很坚决。
她如果真要下手，绝对不会只是胁迫这么简单。
唐天易声音更弱了，“帮我盖，我就给你。”
唐酒随手挑起一旁的软被扔到了他的身上，“给我。”
“呵……”
唐天易指尖收紧，将软被抓住，像是得到了寄托一样，“床头柜第二层的柜子里就是。”
他说罢，唐酒已经到了。
打开，她看见里面的一张合照。
是十岁的她和唐天易。
那个时候的唐酒像是朵不然尘世的雏菊，一双眼里都是天真无暇。
唐天易坐在草地上，而她双臂揽住他的脖子，笑的那么开心，好像拥有全世界一样。
唐酒握住相册，指骨泛白。
转眼，她就握碎了。
她冷着脸，拿出照片，撕得粉碎。
唐天易意识到她做了什么，立刻做了起来，双眼僵直的看着她。
唐酒从相框下拿出一个信封，看到里面的一张不太清楚的照片，脸色铁青，“这个？”
唐天易愣愣的看着她随手扔掉的碎屑，浑身都在隐约颤抖。
门关上，唐酒毫不留情的离开，独自留下了唐天易。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半跪在地上，染血的手将碎屑一点点捡了起来。
只是，他双臂一直都在流血，很快就把照片染红。
他跪在地上，拳头紧紧合拢，自嘲的低喃，“真狠心，是真的好狠心……”
一个念想，一个这样的念想，她都不留给他。
唐酒离开别墅，冷风吹上来，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照片里，那个纯粹干净的女孩，那么遥远和不可触碰。
信封里，模糊的照片是……温时樾。
但是，唐酒可以肯定，她绝对不会因为温时樾就想杀死他。
他说谎了。
掏出手机，唐酒将电话打给了容晔，只是电话迟迟没有接通。
她坐在轮椅上，呆愣了片刻，将电话打给了宋爱。
说起来，在云海，宋爱只有一个唐酒算个亲近的。
她一打电话，她就来了。
看见唐酒苍白着脸，她眉心拧了起来，“你怎么回事？不舒服出来做什么？”
“陪我走走吧。”
宋爱无语，去街头的小卖部买了个毯子扔她身上，这才推着她往前走。
路线很随便，走哪就去哪。
这一路上，唐酒都在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红灯时，唐酒突然说：“我记得三年前，你参与过一次我的人体药物注射实验，水幽然当初说，我和圣教内的高级信徒一样，身体内有一种诱发型毒素。”
宋爱不想提起来圣子水幽然，“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他不是好人，告诉你怕是有算计。”
“因为听说这种药物，诱发后人会发狂和出现记忆空缺。”
这一点，宋爱倒是知道，““你当初的实验数据，除了水幽然外，只有几个长老知道。柳如是极为保密，你的身体被做过怎样的处理，恐怕只有他们知道。不过有一点，我记得，水幽然曾经不止一次提起过，你身上有‘锁’和‘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