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随意的点点头,“不单单如此,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连容晔都不知道。”
容家本家,那已经是世界金字塔顶端的家族。
可即便如此,本家也很难查到这个消息。
唐酒眉眼间略显疲惫,“其实不查也没什么,我就当个普通人。但想想,我想,别人也不想。就像是唐天易,他是恨不得将我逼死到这条路上。”
这一次,对方听出了异常。
以前,唐酒谈到唐天易的时候,多少都会带点情绪。
今天,她说的格外平淡,已经不仅仅是个陌生人了。
“你对自己的身体也很清楚,你的DNA细胞里,天生带有一种和情药十分接近的因子。这明显不属于本质,是后天直入进去的。”
其实想想就知道,这个家族,恐怕对女人十分残酷。
从还未出生就被限制了成长轨迹,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想到这些,她不免心疼唐酒,“试着依赖一下容晔吧。”
知道的越多,就越是明白这世界的残酷。
如今有个人相爱,对唐酒而言,或许是老天给她敞开的唯一一道门。
只要提到容晔,唐酒眼底都会带着笑,“我和柳如是约定的时间是两年,如今,我只剩下一年多的时间。一年多,我能留给他的恐怕只有数不尽的麻烦。”
“他甘之如饴。”
唐酒吻住手腕,低声呢喃,“可我舍不得……”
见到光的那天,就是她重生的日子。
这些年来,容晔撑着她的天地,她又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去决定他的未来。
唐酒深深吸了口气,“要不是舍不得把他给别人,我还真会学电视剧里,搞个背叛什么的让他死心。只是可惜了……”
她相当骄傲的耸耸肩,“只是可惜了,他没有我不行。”
“切!”
对方无情比试了她一下。
心里头却是开心的。
说实话,这种狗血桥段,她实实在在不想遇见。
两人聊了没多久,这边就结束了。
黑暗的房间你,修长的身影坐在电脑前。
她推了推眼镜,看着唐酒定格的疲惫脸庞,低声说:“我该怎么告诉你,伊洛投奔柳如是了。”
唐酒和伊洛之间的感情,一般人难以体会。
只是,哪怕一同撑过了绝望,彼此努力救赎,最后还是因为简单的理由背弃了初衷。
“算了,能瞒多久是多久好了。”
唐酒这段时间,身体和精神恐怕也经不住这种折腾了。
天亮前,她将药配好,让人尽快送去了国内。
她这里艳阳高照,云海却是下了第一场雪。
十一月二十号而已,冷空气骤下,急速降温。
小雨变成了冰雨,并在早晨时,变成了风雪。
今年的天,是真的奇怪。
唐酒穿好衣服,刚下楼,就看见了时谨承。
他身上没带什么,唐酒却还是觉得他要走。
出门前,时谨承回头看过来,那只通红的眼,似乎也在暴露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唐酒,事实就是事实。”
他说罢,转身就走了。
任景行从厨房出来,也刚好听到了他这句话。
“不拦着?”
“出去了也一样监视。”
唐酒说着,揉了揉僵硬的脖子。
这一夜,她一分钟都没停,早上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腰酸背痛的。
任景行习惯性的抬手,帮她按了按肩头,“别这么拼命,偶尔也放松放松。”
“知道。”
这种对话,是他们之间经常性的对话。
他们说成了习惯,唐酒也回成了习惯。
唐酒舒服了不少,拍了拍他的胳膊,“行了,我好多了,你……”
“嘭!”
门突然被踹开,唐酒一回头,迎面就是一块石头。
她刚想躲开,任景行已经变了脸,单手抓住,直接扔了回去。
“啪!”
拳头大的石头直直摔在了来人脚边。
周知秋浑身颤栗,一双眼都是血丝,盯着唐酒的时候,像是要将她吞吃殆尽一样,那恨意和杀意都冲天了。
“你为了她,竟然这么对我!”
这几天,周知秋都在好好治疗,已经稳定不少。
今天已经开始工作,拍完一个通告过后,他就想来看看他。
可现实是,他在有说有笑的陪唐酒!
这个和他认识不过两三年的女人,凭什么就这么占有他的全部温柔。
明明这些都是他的!
唐酒蹙眉,刚想开口,任景行直接将她拽住,护在了身后。
他脸色铁青,说的每一句话都格外冰冷,“周知秋,我这就和你说过,我们之间的全部恩怨早就消失殆尽。我原谅你,所以也请你不要再参与我的生活。我对你,仁至义尽!”
周知秋红遮掩,歇斯底里的尖叫,“是因为她是不是,都是因为她是不是!”
说着,他就冲了过来,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刺了过来。
任景行气息一变,抬腿就踹了过去。
江西慌慌张张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她吓的大喊,“知秋!”
这一下是实实在在的一脚,周知秋这段时间那么虚弱,哪里能承受的住。
他捂着肚子,倒地不起,一双眼红透了,“景行,你说过的,只会陪着我,永远只陪着我!”
周知秋偏执的质问,甩开江西,颤巍巍的拿起水果刀,“今天,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自杀!”
一次两次,次次都是这样的威胁,任景行早就受够了。
更何况,他已经完全清楚自己的感情,也自然明白了周知秋的坚持。
当断则断,他从来不会多情。
任景行淡漠道:“一自杀的每一次,消耗的都是我们双方的耐心。”
江西双手合十,祈求的看着任景行。
周知秋已经很少发病了,只要不太刺激,他都很正常。
任景行再这样刺激下去,他万一再病重了,他欠下的工作又没办法进行了。
这不仅仅是各人损失,可还有公司呢!
大老板的耐心都已经够了,一直在推双胞胎兄弟,江西实在不想周知秋从此消失在大众面前。
江西着急,扶着周知秋求他,“任先生,你少说两句,知秋就是生气。”
唐酒觉得好笑,她抓着任景行胳膊,撩起袖口给江西看他惨不忍睹的手臂。
“生气?生气就是这么生气的?你们家周知秋在手腕上划一刀,就还一刀给我哥。这叫生气?那我捅你一刀,等你死了再让你捅我,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