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皈一直派人监视着她们,唐酒的人不容小觑,他做不到事无巨细,但好歹也知道一些。
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会等在这。
唐酒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
她的人就算被欺负,也只能她欺负。
那些逾越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得罪过她的人。
白皈唇角上扬,眼底有轻微的笑意。
“我原本还担心你会更讨厌我,现如今薄蕴来了,我是不是有机会刷一刷好感?”
“没机会。”
唐酒把玩着手里的小发夹,目光冰冷。
“你也差不多得了,别总想着算计我。我来云海做什么的,你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我还真没工夫和你们这种玩手段的人较劲,也较不动。”
闻言,白皈莞尔,“你这是在示弱?”
唐酒猛的握紧发夹,抬眼看向他。
“我这是在提醒你,我很忙,耐心就特别不好,不会次次和你讲道理。下一回,我可能会直接连本带利息,和你算算账也不一定。”
白皈指尖摩挲,往后轻靠,一双眼在暗光里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目光浓重,藏着一层欲望,唐酒很不喜欢。
察觉到她气息的改变,白皈也未曾收敛,反而越发肆无忌惮。
“今天,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单独呆一会儿,不会浪费你太久时间。”
“那烦请下一次别碰我家的傻狗,它脾气不好,万一惹了你,你还不哄着它,我会不管不顾宰了你!”
唐酒句句冰冷,气势汹汹,野的让人难以驾驭。
白皈却是爱极了她这这模样,因为他太清楚,她的伤势之下,柔软起来有多诱人。
他喉咙滚动,眼睑下垂,看向自己的腿间。
他微微合隆双腿,扯动了下外套,略微遮挡了下自己的冲动。
白皈目光转移,看向手腕间的佛珠。
他捏在手里,一颗颗转动,心底念佛,却始终不得安心。
他叹了口气,重新将佛珠戴好,似是无奈道:“我真的只是想单纯和你待一会儿,喝杯茶或者下盘棋。”
唐酒嗤了声,直到轿车到了一处别院停车后,她干脆利落的下了车。
“汪~~~~~”
唐酒刚下车,天蓬就激动的叫了起来,听上去委屈巴巴的。
她循声看过去,就看见天蓬戴着口枷关在笼子里,还有佣人在甩鞭子。
天蓬随了唐酒的性子,硬气。
原本被安生细细照料的皮毛,如今缺了一块一块的。
也不知道是被它自己折腾的,还是被别人欺负的!
只不过一眼,唐酒的目光就阴沉了下来。
白皈未曾下来,唐酒一脚就踹了过去。
“你他妈本事大了,敢让人欺负它!”
没找到容晔之前,天蓬就是她小宝贝。
她不吃不喝都得给它最好的,什么时候它受过这种罪了!
白皈没设防,这一下挨的结结实实。
他甚至听到了肋骨骨折的声音,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脸色煞白。
唐酒不是不讲理的蛮横人,只不过是独独偏爱容而已。
院中的佣人吓着了,一个个惊慌失措。
唯有唐酒匆匆跑向了那笼子,佣人害怕,连忙给了她钥匙。
唐酒连忙开门,天蓬嗷呜嗷呜的扑进了她的怀里。
它这重量,直接让唐酒坐在了地上。
天蓬狗子伤心的不行,它大大的脑袋塞在她的怀里,嗷呜嗷呜的嚎叫,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唐酒揉着它脏兮兮的毛,心疼的不行,嗓音要多柔软有多柔软,只想赶紧安慰了它。
“天蓬乖乖,不伤心不伤心,我在这呢,谁都不敢再欺负你了……”
“嗷呜~~~”
委屈的时候,越是有人关心,就越委屈。
狗子也一样。
天蓬狗子圆溜溜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唐酒,恨不得挤出几滴眼泪,让她知道它被欺负的有多惨。
不管扑倒了几个人,它都委屈!
“嗷呜!!”
开始,唐酒真以为它受了天大的委屈,但这中气十足一声吼,明显是装的。
不过好在它没事。
唐酒知道它故意的,也是抱着它,一声声的安慰着。
“好了好了,我家天蓬小宝贝不伤心不难过。等咱们回家了,我让安生给你炖你最喜欢的大骨头好不好?”
“嗷呜!”
“嗷呜嗷呜!”
“好,很多。”
天蓬狗子的眼睛亮堂堂的,哪里还有什么委屈可言,它恨不得在唐酒怀里撒个欢,立马回去吃。
见傻狗子好了,唐酒舒了一口气。
她给它顺顺毛,将恐龙小发夹给它夹在了脑袋上。
绿色的小发夹。
容晔选的好像都是绿色的。
但是,不可否认,容晔选的都特别好看。
唐酒拿脸蹭了蹭它的大脑袋,“我家小宝贝还是这么好看!”
“嗷呜!”
天蓬狗子来了精神,晃着脑袋,雄赳赳气昂昂的仰着脑袋,傲娇的不行。
看它这不经夸的小德行,唐酒噗嗤一笑,乐开了怀。
白皈被佣人扶起来时,捂着胸口疼到呼吸都很痛。
但这一切,似乎都不如此时来的难受。
她对着一只狗都能那么温柔和包容,而对他却是没有半分怜惜。
这强烈的对比之下,白皈的脸更白,眼却更深。
他拳头微微收紧,将佣人推开,缓缓走了上去。
他还没靠近,天蓬立刻就冲到了唐酒面前,龇牙咧嘴的盯着他。
“汪汪汪!”
离主人远一点!
天蓬不是讨厌他,是警告。
白皈只要上前一步,它就会扑上去,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撕碎!
唐酒双手插在兜里,揉了揉天蓬的脑袋,它依旧不像以前,仍旧死死盯着白皈。
白皈舔了下干涩的唇角,“我断了根肋骨,你火气应该发了吧?”
他其实能解释,抓天蓬前,有另一拨人。
不过,他就算解释了,唐酒恐怕也不会相信。
“你应该庆幸,天蓬只是毀了点毛发。”
唐酒说的不瘟不火,却极为认真。
白皈知道这话里藏着的危机,心里那股不适却越发强烈。
他垂眼,用力捏住佛珠,哑声笑了笑。
“你难道会为了它杀了我?”
“会。”
白皈猛的用力,手上骨节一点点泛白绷紧,露出突起颤抖的青筋。
不知多久,他未曾收敛起眼中万千情绪,抬眼看向她。
“你这心一偏,真真一点余地都不留下。一只狗,一朵花,都比我们这些人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