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络这几天变得异常安静,她常常都会发呆,一呆就是一整天,就算是帝尘喊她也不理。
一天又一天的,她倒是胖了不少。
再次检查完身体,帝尘终于放心,伊络暂时恢复的不错,可以出院了。
只要按时复诊,就行了。
回到帝尘别墅的夜里。
他努力做饭时,伊络赤脚走了下来,就那么猝不及防看到他狼狈的躲着崩油的样子。
听到低笑,帝尘才回神,“络络……”
伊络笑着走过去,接过了他手里的锅铲,“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会做饭?”
帝尘多少有些尴尬,“有些难,一直没学会。”
这些年来,帝尘有很努力去学习做饭,但大概是没这个天赋吧,总是做不成。
见她直接踩在地板上,帝尘小心抱住她,让她的小脚踩在了自己拖鞋的脚背上。
以前,他们也常常这样。
只不过,十七八岁的伊络太瘦,如今胖胖的才像个样子。
做一顿饭的功夫,两人也难得享受到了这难得的温馨。
吃过饭,两个人缩在一起看电视。
今天预报的有雨,天气很阴,却一直没下。
直到十点多,雨才滴滴答答的下了下来,空气就一下子变冷了。
伊络沉默了许久,问:“你是不是知道我身体的情况了?”
帝尘不想瞒着她,“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对吗?”
伊络换了个姿势,能让自己舒服一些,“难道告诉你一起痛苦吗?”
帝尘不断的克制心底的暴动,喉咙都在发颤,“你该告诉我。”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世界的影像。
伊络突然觉得很冷,需要更温暖的存在。
她往前一步,凑近低沉,哑声说:“我想你要我。”
伊络的眼底透着执拗,那么坚持。
帝尘的手蜷缩又蜷缩,握紧又握紧。
最后,他还是回归平静。
他哑声说:“好好休息。”
说吧,就转身准备上楼。
“阿尘,就一次。”
伊络满带痛苦绝望,哀求道:“就一次,好吗?”
“络络,我只能是哥哥。”帝尘没勇气动她,“我们爱着对方,这一点不就足够了吗?”
“哈哈……哈哈……”
伊络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笑的疯狂,笑的张扬,最后变成无望,然后和他一样死寂。
“只会是哥哥……”
伊络低喃着,缓缓站了起来,“你想做哥哥,可我不想做妹妹……”
她的疯狂,止于帝尘的冷静。
伊络回归了平静,好像没哭过,没痛苦过,也没歇斯底里过。
其实,伊络一直都知道,他们之间没血缘关系。
只不过,帝尘的却是怎么都不愿意越过一步。
以前,伊络情动到不能压抑时,就站在合欢树下,执意的问他。
“帝尘,你真的只能做哥哥吗?”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说:“别离开也别再问。”
或许是气急了,一次又一次都没有结果。
伊络挑衅道:“你当我不敢爱别人?”
其实有些话总会伤人,她也只是故作洒脱。
帝尘背过身,身体挺拔,却透着疲惫,“你如果爱上别人,我就让你死在我身边。”
伊络就拉住他的衣角,恳求道:“那抱我一下,一下而已。”
帝尘没办法回应她,他低声说:“络络,回蔷薇园吧…”
又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像是在消耗她全部情感。
不愿意回应,也不想要她离开。
那到底她怎样!
伊络大声的咆哮,“帝尘,都十几年了,你到底想怎样!”
帝尘自嘲的笑笑,“我也想知道我想怎样……”
伊络看着他的背影,双眼通红。
他们之间,每次挽留的都是她。
每次说走就走的,全是他!
伊络走进雨里,头也不回,“我回去,我到底都会待在那里。帝尘,我如你所愿!”
帝尘喉咙翻滚了下,低喃,“那就死在那里吧……”
伊络冷笑,“你想要互相折磨,那就折磨到底吧!”
帝尘住的地方和蔷薇园,隔了整整一个云海。
伊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这场雨打碎了所有的花,也带走了她全部的期待。
她会待在这里,将蔷薇园当成给自己送终的坟墓。
云海似乎总是这样,一下雨,就会连续下很久。
自那天两人吵架,伊络就没再和帝尘联系过。
这天清晨,雨小了些,伊络看到了送唐酒过来的容晔。
在院子外,他低声和唐酒说着什么,直到唐酒开心一笑,他才微不可寻的松了一口气。
伊络低喃,“好羡慕啊……”
察觉到伊络的目光,唐酒偏头看过来。
她还没见过这么虚弱的伊络,唐酒说:“晔哥,我这两天就先住这里,你先解决自己的事,不用担心我。”
容晔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
唐酒的心事,或许多多少少都和伊络有关。、
所有,他才将人送来了。
容晔习惯性摩挲了几下她的手腕,“这几天,可能有人会刺杀你,注意点。”
唐酒点头,“我会注意,而且你也别小瞧了络络。”
“嗯。”
虽说如此,容晔还是买了几卡车的东西送了过来。
伊络好笑的看着忙里忙外的人,再看看焕然一新的别墅,无奈的摇头,“容晔真是把你当玻璃娃娃养。”
唐酒低声笑了笑,“这几天,应该是吓到他了。”
伊络原本想问,却看到了她眼底的深重。
她忽然就知道,唐酒在意什么了。
等人全都离开后,别墅里就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电视里放着猫和老鼠,两个女人静静的坐着看。
明明是喜剧,却像是在看悲剧一样。
伊络比唐酒大了近十岁,也一直都当自己是大姐姐,这种情况之下,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开了腔。
“人体研究室的事,其实都已经过去了。”
唐酒微愣,唇角紧抿,“我只是一直没勇气告诉他。”
有些事,也只有感同身受的伊络知道,连同曾经无话不谈的编号K都不知情。
伊络窝在沙发一角,目光有些松散,“SY36对你的影响似乎不一样。”
唐酒习惯性的看向手腕的伤口,“当时注射的时候,似乎和一种变异药品惨在了一起,这些年来,我不确定是什么。”
她低头,睫毛缠缠,“唯一能肯定的是,容易动情,还很容易……沉迷,甚至兴奋太过,会失去理智。”
前段时间,唐酒就是这样,以至于忘记容晔有伤。
她舔舔干涩的唇,艰难的扯了扯唇,“络络,怎么办?我好像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