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晔不可避免的想到三年前在奴隶宴的事。
那天,她的狼狈不甘,还有他无法抑制的欢愉。
想到那时候她刚刚十五岁,容晔的脸变得极为难看。
无论是否被算计,他都做了不可饶恕的事。
他用力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哑了又哑,“等以后,我会告诉你它的意义。而如今,我希望被你拥有。我想被你烙印上记号,从此专属于你。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让我逃离你。”
他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纹身,微微晃动,撒娇一样温柔道:“阿酒,答应我,嗯?”
这一声“嗯”,声线拖长,搅得唐酒心上颤的厉害。
她大脑苍白,眸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唇。
很薄,是淡淡的蔷薇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血色,显得格外蛊惑人心。
就是这张嘴,用最平静的声调,说出了最撩人心扉的话。
唐酒抬手,指腹摩挲他的唇,“你吻我,我就答应你。”
话落,唐酒扣住他的后颈,竟是主动吻了上去。
容晔微愣,唇上就猛的一疼,细细碎碎,却是缠缠绵绵。
他不敢碰她,怕太用力用疼了她,只是弯腰,承受着骨邢的疼痛,让她用力的靠近自己。
一吻结束。
唐酒走进他,额头抵在了他的心口,“以后我生气发火,你就哄哄我,我看见你这样温柔的模样,简直想把全世界都给你。”
容晔一愣,唇忍不住上扬,“那你也要哄我。”
唐酒手绕过了他的腰,落在了脊骨上,认真道:“我不太会哄人,但会学的,然后好好哄你。”
可后来唐酒发现,容二爷是不能哄的,越哄他就越会得寸进尺,最后缠的她大乱方寸丢盔弃甲。
容晔没阻止唐酒,她的指尖就钻进了他的衣服,碰到了脊骨上的断针。
“容晔,我不用你感同身受,我更想你做我坚不可摧的避风港,让我不畏惧会面对的一切残酷。”
她懂,都懂。
唐酒仰头望着他,眼里含着淡淡的潮气,“以后,你对自己好一点。”
容晔沉默了片刻,不想骗她,“你如果照顾好自己,我也会。”
“容二爷一诺千金,不要骗我。”
“自然。”
唐酒不敢用力抱他,但这一刻却想把自己的温度全都给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容晔双拳一紧,目光不自觉忘了过去。
唐酒的手不动声色的下滑,和他的手交叠在一起。
没多久,医生就出来了,长时间的手术之下,他感觉很疲惫。
缓慢走到容晔面前,他低声说:“二爷,安生少爷的情况已经稳定。”
他知道安生对容晔的存在意义,他迟疑了片刻,说:“如果二十四小时之内有一只完整的眼球,安生少爷或者有救……”
“怎样才算完整?”
“活体摘除。”
医生知道容晔的本事,但他是医生,多少有些担心他会不惜犯罪。
“临死病人或者死刑犯,或者一些自愿捐赠者都可以的。”
唐酒睫毛一颤,“这件事,我处理。”
只不过,此时一个弱弱的声音突然想起,“医生,我的可以吗?”
唐酒一愣,错来眼望过去,见到了角落里一个男孩举着皮包骨头的手,探着头,胆怯的问着。
他眼睛很漂亮,是异瞳,泛着一丝丝蓝色,格外的清澈。
医生听到他主动说,微怔,“乐乐,你不太……”
“你想要什么。”
容晔冰冷的打断了医生,缓慢走向那男孩,“只要你自愿,我可以满足你任何条件。”
医生连忙说:“二爷,乐乐他是特殊贫血症,身体异常的脆弱,不太适合。”
温安乐推着轮椅走出来,紧张的抓着手里的橙子味棒棒糖,小心翼翼的说:“如果我愿意,真的什么要求您都答应吗?”
容晔颔首,“能力之内。”
温安乐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那我希望二爷能帮我和奶奶离开温家,最好能、能保护我们的安全!”
十七八岁的少年,宁可用一只眼作用代价,也要得到容晔的庇护。
他很害怕,却害怕这么坚持,还真是勇敢。
容晔的气息越来越冷冽,温安乐越是害怕,浑身都在颤栗着,“如、如果这要求很过分,那求您送我奶奶一个人我行,我、我没关系的……”
“可以。”
容晔对医生说:“请尽快安排手术,有任何需求,请直接告诉我。”
面对容晔的决定,医生哪里能反抗。
他着急道:“乐乐,你根本就受不住一场手术,但凡出现失血过多的情况,你可能连三年都活不了的……”
温安乐抿唇一笑,“医生,我听闻他叫安生,我们很像。能给他取这样名字的人一定很爱他,我希望被爱着的人都可以幸福连忙的生活。您也说了,我最多也就只有三年。反正我在医院都已经十三年了,看的也就这一方小天地,什么都看不到,拥有和失去,又有什么区别呢?况且,不知道有多少都想得到二爷的庇护,我非常幸运。”
医生看见他眼底的释然和无畏,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该怎么和你奶奶交代?”
“我会处理好的,谢谢医生这么多年的帮助和照料,让您费心了。”
医生无奈,只是太心疼。
唐酒去而复返,听到了他这段话,目光暗了暗。
温安乐抬眼,看见了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唐酒,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他收紧,握住了手里的棒棒糖,“唐小姐。”
“你好,我有件事想问你。”
“您说。”
唐酒垂眼,看着他干净的瞳孔,“云海医院附属第一重症专科医院,是不是你们温家的?”
当初,林卿挽就住在那里。
想到目前,唐酒有些喘不过气,“四年前,你奶奶还是院长吗?”
温安乐扯动了下唇角,眼含憎恨。
“您恐怕不知道,早在七八年前,我奶奶就被温家架空了权利,这两年更是一直都被他们当佣人使唤……”
关于温家的事,唐酒没兴趣,她现在更想知道的是。
“你恨温家吗?”
温安乐瞳孔骤然一缩,猛的抬头,“我……”
唐酒转身,“想好再告诉我。”
容晔就在几步远的地方,唐酒还没走到他身上,他就主动过来,牵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