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对秦然说的。
秦然抿唇,“这是一种特质的针具,钻进骨头内,还会刺激神经,冒然取出来,恐怕会伤到根本。”
容晔起身,走到白皈面前,长腿一抬,踩在了他的脖子上。
“怎么做。”
不是商量,是要答案。
只要稍微用力,白皈就会死。
白皈不是第一次见到容晔,但任何一次都不如此时危险。
他喉咙被压制,艰难的抬眼看着面色铁青森然的男人,“拔不出来,呃……”
容晔脚下一用力,缓缓蹲了下来,目光冰冷的看着他,“怎么做!!”
白皈发现,容晔身上死亡的气息和唐酒如出一辙。
他咬咬牙,低声笑了,“你如果不相信,尽管让任何一个医生过来检查,这东西根本取不出出来!呃……”
他的笑声因为痛苦戛然而止,容晔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就卸掉了他的下巴。
他起身,对不远处招招手。
是个沉默的男人,普通到扔进人群里不会被发现。
“让他也尝一尝。”
白皈唇微颤,到底是一句话没说。
邱程接到肖凌电话时,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交汇。
进到禅居,他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跟着肖凌来到禅居,看到了趴在病床上的唐酒,大脑一阵阵的空白,耳鸣窒息,双腿都在发软。
“怎、怎么会……”
他脚步沉重,艰难的走到了病床前,“小酒……”
邱程试图冷静,但他只觉得愤怒顷刻上涌,理智瞬间不复存在。
他转身,一拳头打在了容晔脸上,红着眼将他按在了墙上,“容晔,你他妈要是不能保护她,就滚得远远的!”
霍野第一个发火,“你找死!”
容晔摆手,让霍野退下。
他擦擦嘴边的血,“我能保护她。”
“你他妈骗谁!”
邱程还要动手,容晔单手就抓住了他的拳头,“我的女人,我会自己保护,不需要任何一个人提醒!”
“保护?”邱程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骨刑!这已经是第二次,次次都他妈因为你!”
容晔的手一颤,卸了力气,邱程反手就是一拳。
这一次,容晔没反抗,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霍野大骂着上前,被秦然拦住,“这是他们的事,你别添乱。”
“该死的!”
霍野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容晔这么认栽过,竟然连动都不动。
第三拳,邱程高举了半天,始终没有打下去。
他拳头用力收紧,艰难的落了下来。
他咬紧了牙关,这才克制住自己内心的痛苦和心疼。
容晔指尖蜷缩,用力扣进。
邱程看着隐忍克制的容晔,哑声说:“你如果没办法许诺她未来,就不要再靠近她。她所渴望追逐的神明,并不能给她带来光明,而是会继续带下地狱。她因为你,也痛过了疯过了,这样结束最起码还能维持住双方的体面。而不是等某一天,你们双方的面具都被揭下来,被赤裸的真相刺痛。”
邱程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他拼命的深呼吸,才让自己维持住表面的冷静。
“所以,放过彼此吧。”
容晔不禁低声笑了出来,一双眼都是冷冽的讥讽,“我们遇见的那一刻起,就不存在放过。”
邱程双拳猛的收紧,“你难道想害死她才罢休?”
“她需要我。”
一句话,掷地有声。
容晔缓缓站起来,目光偏执,“从我救她的那一刻起,她的一切,都只能我说了算!”
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邱程突然痛恨他的自信,他狠狠道:“你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吗?知道她多痛苦吗!”
他指着奄奄一息的唐酒道:“骨刑的银针取不出,只能截断,等月余后头上的尖刺被磨平,才能取出来。这种东西,会时时刻刻像是魔鬼一样纠缠她!她的痛,你永远都不知道!”
容晔淡漠道:“她可以我就可以。”
秦然不禁脸色变了。
他太了解容晔了。
他这是要感同身受!
此时的邱程哪怕再冷静,也已经没了理智。
“那你就先尝尝看骨刑的滋味再废话!”
看着目光平静的容晔,邱程不断的深呼吸,让自己不要失控。
他走到病床旁边,打开那个古朴箱子,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黑色铁钳。
颤抖的手根本就握不住。
却不想,一双苍白的手直接夺了过去。
容晔半跪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唐酒,问:“要怎么做?”
邱程扣住自己发抖的手,哑声说:“截断。”
容晔缓缓的闭上眼,再挣开,就是一片肃杀的平静。
一根又一根,那么简单的动作,却做了两个多小时。
容晔出了一身冷汗,但最后连手里的铁钳都拿不动了。
他喉咙在发抖,半响才开腔,“下一步。”
邱程错来眼,不敢看他们,“扶起她,后仰,让……银针适应骨节。”
霍野终于忍不住的骂出来,“你他妈是想这丫头死了吗?那种玩意儿卡在骨节里,再动不得废了!”
邱程自嘲的笑笑,“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清清楚楚的记着她被折磨后痛苦的样子!我研究了两年,就只有这一个办法能让她好过!”
“你他妈……”
“出去。”
容晔突然打断了霍野,他摩挲着唐酒的后背,淡漠道:“立刻出去。”
霍野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逼着反方向弯曲脊,就是利用骨头挤压银针,让银针上的尖刺不要和骨头和肉生长在一起。
而这一步才是骨邢痛苦的地方。
每天都要反骨一次或者多次,逼出银针。
而这才是骨邢真正的折磨。
每一次反骨,都是最彻底的折磨。
很可能,意志和精神全被破坏,变成只会痛苦哀嚎的野兽,最后忍受不了折磨自杀。
唐酒经历过一次,就记在了灵魂里。
她那么怕,因为连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撑过去。
容晔指尖落在她的脊骨上,指尖下移,“唐酒,我有个病态的冲动,想……你所受的痛苦和极乐,都是我所给与的。所以若是痛苦和极乐同时出现,我们会不会疯掉。一同……疯掉……”
他翻身覆上,指尖勾住她的脖子,唇沿着脊骨一点点落下。
好痛。
好热。
唐酒竟然睁开了眼,直到她感觉到猛烈的热度。
“容、容晔……”
容晔浑身一颤,哑声说:“别怕,我陪着你。”
下一秒,唐酒瞳孔剧烈的扩张,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流出来,她失声尖叫,“疼——”
痛!
无法描述的痛!
除了尖叫、嘶喊,唐酒只会无意识的哭。
她挣扎、求饶,容晔依旧扣住她的肩头向后按。
“大哥哥,放过我!放过我——”
容晔咬住她的后颈,在她耳旁动情低喃,“再痛也得承受,也得记得,给予得是我,占有你的也是我,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