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蹙眉,往前走了一步,跪在了蒲团上。
她满目锋利,倒是看不出丝毫的虔诚。
嗔远也不在乎,他缓缓起身,走到了她面前,“今夜你便抄写心领吧。”
说着,他就越过了唐酒。
不信佛不求佛,却要在这里跪拜,抄写经书,何尝不是一种亵渎。
不过,嗔远不介意,她又如何会多想。
反正,两年前遇见他的时候,他就没打算绕过她。
有佛缘?
呵,真可笑!
她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哪里还有佛缘!
霍野在房间里等的焦虑,正想点根烟,就看到了撑着油纸伞缓缓走来的和尚。
他一身与世无争的平和气息,让人很容易忽略他过分英俊的脸。
只不过,霍野和秦然却无法不在乎。
容嗔远,容家本家准继承者,却在十年前突然出家。
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但容晔身旁的人却是知道的。
毕竟,一定程度上,他是容晔最大的竞争者。
隔了十年再见,竟然是这种情况,霍野和秦然都很紧张的挡住了容晔。
嗔远看了他们两眼,放下了伞,“我答应了唐施主来这里看病人。”
身后的小和尚送来了药箱来,很古朴,一点不像现代的东西。
见他们不让开,嗔远笑笑,“你们要来时,我已经算到了。若猜想不错,你们护着的这位也是我的故人。”
霍野开腔道:“我们没办法相信你。”
嗔远依旧温和笑着,“你们只需要相信唐施主。”
此时,秦然终于开口,“她呢?”
“在为她过去造成了杀戮和灾厄忏悔。”
“……”
霍野目光一深,这话听起来好奇怪?
他正要深问,秦然拉住了他,“那就劳烦师傅了。”
他站起来,霍野压低声音道:“万一……”
秦然摇摇头,这个男人如果真的杀容晔,十年前恐怕就已经下手了。
容晔第一次去本家时,就被埋伏,当时重伤就遇见了容嗔远。
当时没下杀手,又怎么等如今?
嗔远看向容晔时,目光微愣,片刻就恢复了正常。
帮他检查过伤势之后,为他直接缝合,并且敷上草药之后。
神奇的,止血了。
他才起身,淡声说:“他需要尽快送往医院。”
他看看时间,“时间也不早了,你们的人也到了,院中师父会为众人开路,我便不留诸位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进了雨里。
不过三五分钟后,他们的人果真到了。
容晔此时指尖微颤,艰难的挣开眼,“阿酒……”
秦然连忙道:“她没事,你别担心。”
容晔很累,想说什么,张张嘴就晕了过去。
将容晔送上车后,秦然去了佛殿。
还没靠近,就被几个小和尚拦住了,“施主,主持交代,唐施主主动留下七日,希望诸位不要打扰。”
秦然抬眼看向大殿中跪着的娇弱女孩,眉头紧紧拧起来,“我只想和她说两句话。”
小和尚摇头,“希望施主不要为难我们。”
霍野想动手,秦然摇头。
这些小和尚各个都脚步轻盈无声,呼吸平稳稳固,明显身手极好,他们没必要来硬的。
离开后,秦然留了人监视。
霍野道:“我们就这么走了?”
秦然沉默了片刻,哑声说:“唐酒什么时候这么老实过了?明显就是不得不妥协。我们难不成还和她对着干?”
“如果容晔知道唐酒竟然跪在这种鬼地方做什么劳什子忏悔,你信不信他醒了第一个扒了我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