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挺突然的,秦江里觉得后背阴嗖嗖的,他默默后退了一步,心头祈祷唐酒不要把仇记在他身上。
他是不小心才说错话的,是口误,不是故意卖掉她的。
他僵硬道:“不知道,我、我就是听说……”
不知道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吗,“可能是我听错了,也许她说的是和朋友一起住酒店民宿什么的。”
“酒店?民宿?”
“……”
秦江里觉得自己越描越黑,温时樾的脸阴森森的很可怕,他可能闭嘴比较好。
温时樾沉着脸,把电话打给了唐酒。
此时的唐酒在街头,目光所及是一身冷艳的李重华,她对面坐着一个中年女人。
唐酒也没想到,她们会凑巧都查到这个女人,楚淮的母亲连晴。
手机一直响,她看是温时樾,才接了电话,“三哥,我有事,之后再聊。”
三哥?
秦江里隐约听到,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卷毛。
那上次的那个三哥果然认错人了,怪不得他们脸色都不好。
唐酒直接挂断了电话,温时樾脸色铁青,五指合拢,手机都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秦江里立马后退了一步,聪明的换了称呼,“糖糖她哥,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反正地方已经知道了,只要唐酒在,温时樾一定不会离开,他有的是时间和他耗着。
温时樾将他按在墙上,嗓音越来越冷,“你还知道什么?”
“不、不知道了……”
唐酒救男孩纸的事,他发誓,他不会说的!
咖啡厅。
李重华静静看着对面的女人,目光锋利。
“连女士,您和楚淮父亲有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逼您做过不少不愿意做的事,您怨恨他很正常,但不应该把楚淮拉下水。他是您的孩子,也很爱您,您但凡有一点身为母亲的心,都不该这样对他!”
桌下,李重华的双手用力握在一起,她才能克制住自己的愤怒,不会当场爆发。
有些真相,都是靠暴力逼出来的。
但这些太可怕了,像是晴天霹雳一样,打的她措手不及。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用了怎样的勇气才重新坐在这里,和连晴面对面交谈。
李重华的话正中她的心,连晴双手一紧,疲惫苍老的脸上多了几分情绪,但依旧镇静。
“小姐,这都是我们的家事,您未免管的太宽。再者说,小淮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都是他的选择,我无能为力。”
她显然知道楚淮的选择,甚至没觉得有半分问题,理所当然的可怕。
李重华深吸了一口气,将一张空白的支票放在了她面前。
“您既然常常将他卖给别人,不如一次性全都卖给我。您想要多少,您自己决定。但是,我不是冤大头,您最好知道个度量。”
空白支票的诱惑力绝对是常人难以抵抗的,她贪婪的盯着它,拼命咽了一口唾沫。
“您既然知道了他的事,就知道他的价钱,他在圈里可是抢手的很。至于价钱,一次五千,一夜八千,带上特殊服务一万一。如果是长期买断,那就绝对不是这个价钱了,得加!”
这字字句句都给楚淮标上了价钱,就像是赤裸摆在橱窗的商品货物一样。
李重华的脸一点点苍白起来,她用尽了力气才没有倒下。
李重华的指甲钻进了手心里,血流了出来,染红了她白色的连衣裙。
她依旧面无表情道:“好,由你决定。”
她目光猛的狠厉起来,“不过我也警告你,你最好和楚淮断的干干净净,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连晴笑笑,“您尽管放心,只要我拿到钱,一定会和他断的干净。”
她问服务员要来一支笔,直接在上面写了五千万,“这价钱对得起他吧?以他的价值,这已经算是贱价卖给没了。”
李重华用力深吸了一口气,“随你。”
连晴眸光忽闪,某种算计的光一闪而过,“只要兑换成功,我绝对不会主动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但是,他会主动回来!
因为,他的过去可没办法买断
以后有了李重华这条大鱼,她还怕没钱吗?
连晴一走,李重华只觉得解决了一件天大的心头重担。
她答应的一瞬间,她整个后背全是冷汗。
过去,哪怕她坐在国际法庭上和一群饿狼谈判她都没这么紧张过。
连晴率先离开,李重华全身脱力,浑身颤栗着,连杯子都握不住。
唐酒看到她不断用力深呼吸,一直努力克制的模样,目光深了深。
隔了许久,李重华拿出手机,对一个人发了短信:昨夜在场人是连晴还有她的小儿子。
不是她狠心,是必须有人替代楚淮坐牢。
她会请最好的律师让连晴减刑,哪怕判刑出来,有个五千万也能荣华富贵后半生。
李重华从来不是好人,她只需要保护自己想要的人这就够了,其他的人都可以轻易舍弃。
楚淮静静的坐在别墅的大厅里,目光盯着门。
他期盼着李重华可以出现,对他笑。
等了很久,手机响了,他慌忙去接,以为是要等的人,但却看到一个刻入骨子里的号码。
他双手颤抖着,眼角红的厉害,他好久才接通,“七爷。”
电话对面的嗓音温温和和,透着几分清淡,“你的事,和预料中的一样,李重华帮你解决了,所以接下来知道怎么做吗?”
楚淮的指尖微微蜷缩,青筋绷着,连同声音都发颤了起来。
“我明白,让她彻彻底底的爱上我。”
“错了。”
他嗓音不疾不徐的帮楚淮纠正,“是没有自尊、没有底线的爱你。只有这样,她才会任你摆布。”
“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楚淮紧绷的神经没能松懈,彻底的断裂,他忍着泪,不让自己那么狼狈。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她会不会彻底厌恶他,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直到入夜,李重华终于缓缓站了起来。
可腿软,一不小心就栽了回去。
她用力捶在桌面上,恨自己的不争气
她趴在桌子上,拼命大口的呼吸,直到头顶传来救命的声音,“需要我陪你喝酒吗?”
李重华抬眼,仰视着脸色清冷的唐酒,“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