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酒迷迷糊糊的睁眼,“大叔,我困……”
没有尖刺的唐酒像个初生的奶猫,楚楚可怜的。
“吃药。”
“不吃,苦。”
唐酒拿被子挡脸,被容晔硬生生按住。
她眼圈就红了,“都说不吃了!”
“……”
容晔抿唇,他不会哄人,“有糖。”
他把药给她,放青了声音,“听话。”
唐酒不情不愿的吃掉,然后苦着脸,张嘴等糖。
容晔失笑,他可没糖,只是多给她喝了几口水。
她有气无力的埋怨,“又骗我……”
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缩成了一团,很快就睡了。
霍野纯属“路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容晔这么耐心哄一个人。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容晔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晶台砸了过去。
霍野想躲,可不敢,万一有声了,他得被他宰了!
没办法,他只能硬生生接住了。
“操!”
真疼!
水晶台不大,但容晔出手,指定没那么好受,尖角撞得他胸口疼。
见色忘友,这兄弟不当也罢!
霍野气哼哼的走了,他得出趟门,省的狗粮吃多了消化不良。
病来如山倒,唐酒昏昏沉沉睡了几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因为唐酒,容晔的计划全被打乱,连禅居的门都没出。
没有安生,他又不太会照顾人,只能几次摆拜托陈克。
陈克每次来给她挂药水,都会打量容晔,一脸狐疑不信任。
“我师弟就几天不见,你就把你人给藏家里了,你是想干啥?”
不等容晔说,陈克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这个老牛一定是想啃嫩草!”
容晔铁青着脸,把人扔出了门。
门外,陈克哼了哼,给他的老伙计容老发了个语音:“臭老头,我的好孙女被猪拱了!”
隔了片刻,容老回:“活该你没看住,那只猪太棒了,哪天见了,我得夸夸他!”
“就怕你夸不出来!”
果然是一家人,都爱拱别人家白菜!
他家孙子,一心要搞人家小可爱,有他哭的时候。
唐酒再醒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晚上,她是饿醒的。
“邱妈,我饿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鞋都没穿,半梦半醒一样的推开了门。
见邱程不理她,她就用吼的了,“邱妈,你如果饿死我,我就让你倾家荡产!”
以往她这么一喊,邱程会给她的脑袋一巴掌,但这回没有。
唐酒终于睁开眼,她愣愣的站在走廊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里哪。
“汪!”
“像天蓬的声音……”
“汪汪!”
“啊!”
唐酒正呆,一个庞然大物就突然冲了过来,把她扑在了地毯上,一顿猛舔。
“天蓬?呀,你别舔我!哈哈哈……”
见是天蓬,唐酒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抱着它的大脑袋,和它玩的特别开心。
容晔从书房出来,原本闹腾的天蓬立马老实的蹲坐在一旁,乖的不得了。
唐酒被影子笼罩时,她眨眨眼,仰头看到容晔。
他应该在工作,戴着眼镜,眉眼淡漠的低头看着她。
“还知道醒?”
他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看上去格外疲惫。
揉揉眉心,他往楼下走,“饿了就下来。”
肚子咕咕叫,唐酒都来不及否认,只得跟上。
“它怎么在这?”
“自己跑进来的。”
唐酒想没忍住,打了一下天蓬,还瞪了它一眼。
狗子茫然,委屈巴巴的,唐酒又揉揉它的脑袋,它立马就开心了。
她是真庆幸容晔没一个不开心把它给宰了。
天蓬安安静静的踩着它的狗子步,乖乖巧巧的跟在唐酒身旁,豆豆眼时不时看看容晔。
唐酒坐在餐厅旁,天蓬蹲在她身旁,总之一片岁月静好。
没片刻,容晔就将粥端了上来,很香。
唐酒嘴里寡淡,想吃肉,但没经得住诱惑,把一锅都吃了。
然后,容晔将狗盘端了出来,是大骨头,全是肉!
天蓬见了,眼睛亮堂堂,吃的比任何一次都欢。
唐酒看看自己,再看看天蓬狗子,脸有些僵硬。
“大叔,就算我得罪你过,你也不用折磨我吧?”
容晔疑惑,“?”
“它都有肉吃,为什么我只能喝粥!”
她要吃肉,吃肉!
容晔从善如流,“你病了。”
唐酒猛的站起来,结果一阵头昏眼花,只能乖乖坐好了。
她控诉,“我太惨了。”
容晔唇角紧了紧,“……”
没一会儿,容晔从厨房出来,给了她一块提拉米苏。
简单而精致,很有胃口。
一口,唐酒的不快就全没了,“这么好吃,哪里买的?”
到底是个孩子,这么好满足。
“我做的。”
容晔唇角的弧度松了松,眸光在唐酒看不到的时候温柔了许多,但又很快冰冷了起来。
如果那小丫头也活着,应该和她差不多大……
“大哥哥,我要是活下来了,想吃提拉米苏……”
唐酒没看出容晔走神,好奇的问:“你怎么会做?”
容晔回神,说:“因为会做。”
“……”
她好像问了一个蠢问题。
唐酒喜欢甜食,吃过心情都好了很多,她跟着容晔,天蓬跟着他。
“谢谢你啊。”
“嗯。”
唐酒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感谢他,容晔开口了,“会记账。”
她踢了踢地板,发现地板缝里都是宝石,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世界上,钱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剩下的百分之一是天大的难题。
不巧的是,容晔就是。
“容二爷,之前的事……能不能换个条件?”
唐酒现在很冷静,也很诚恳。
和容二爷做交易,她没想过全身而退。
反正只要拖两年就行了。
两年之后,唐酒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剩下的只是一个待在笼子里的躯壳。
唐酒眼中的憎恨和悲戚一闪而过,她坚定的看向他,“就当是交易,我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
“交易……”
容晔指尖点了点桌面,意味深长的说:“这代价,你承担的起吗?”
“当然。”
“我要怎么相信你?”
“您想怎么证明?”
容晔走到她面前,慢条斯理的握住她的手腕。
在她挣扎的时候反过来,点点她的手腕,“这里留下一个印记,证明你的诚心。”
印记?
刺青?
唐酒沉默了片刻,问:“是不是留下了,你就说话算话。”
“是这一次。”
容晔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唐小姐,太贪心是会万劫不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