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字写出来了。”
程树拿起字,给围观的大家看,羞赧地道:
“我的字不是很好看,仍然要练习。
“我学会的字不是很多,依旧要多学习。
“对了,我们程氏私塾明年招生,想读书认字的人记得去报名。
“男子入学,束脩和学堂一样。
“女子入学,束脩减半,私塾无偿提供早餐和午餐。”
趁着大家关注,程树推荐了女子私塾,希望入学的女子增多。
他的目的不是让私塾收到更多束脩,而是盼着修建女子私塾的程玉夏高兴。
女子私塾学生少,程玉夏会发愁。
程树没有关注程多才。
程多才绷着一张难看的脸,阴阳怪气地说道:
“女子无才便是德!
“谁会把女孩送去私塾念书?
“你们那私塾,教书的不及李秀才有学识,学生不如镇上的聪明,迟早关门大吉。”
他的老旧观念,程玉夏很不喜欢,道:“大伯父,你是不是看不起女子?”
程多才斜睨了她一眼,不屑于正眼看她:“是有如何?这世间,男子顶天立地,女子依附男子,就像藤萝依附乔木。”
程玉夏轻笑,面朝大家,说:“好笑吗?我奶奶是女子,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将大伯父生了下来,大伯父居然看不起女子。”
她神情轻蔑地看向程多才:“大伯父,你瞧不起女子,便是瞧不起奶奶。你有本事,别从奶奶的肚子里出来啊!”
顿时,围观的人们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
程多才涨红了脸,强行辩解道:
“歪理!
“你这是歪理!
“我娘不是寻常女子,我敬她慕她孝顺她,你休要挑拨我和我娘的母子关系!”
程玉夏保持从容的微笑:
“别忘了,这世间不是你娘才能生孩子。
“你娘是你娘的娘生下来的,你爹是你爹的娘生下来的,你看不起女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的女祖先?
“不必回答,我知道你没有想过。
“你所谓的孝顺娘,不过是口上说说,当不得真。
“否则,我爹娘给爷爷奶奶准备了丰厚的年礼,你岂会什么东西都不准备?
“我听说,爷爷奶奶家的对联都不是你写的。
“你做人有点失败啊,大伯父。”
程多才算是领教到她的嘴有多么厉害了,冷冷地一哼:
“我还没分家,一文钱私财也无,哪来的丰厚年礼给爹娘?
“我住在家中,为爹娘分忧,日日孝顺爹娘,比你爹娘好多了!”
说完,他匆匆离去,生怕被程玉夏奚落。
跟程玉夏是讲不了道理的。
他讲不过。
身后传来大家的嘘声,程多才走得更快了,仿佛他走得快了,嘘声便会消失一样。
敖开明第一次听说瞧不起世间女子便是瞧不起娘和女祖先们的理论。
这书生摸了摸下巴,含笑看着程玉夏,说道:
“小姑娘如此机灵聪慧,想来就是传闻的程二丫了。
“敖某久闻大名,今日一见,你果真不同寻常。”
程玉夏对敖开明印象一般,笑道:“不同寻常在哪里呢?我只是个小姑娘,用我大伯父的话来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虽然这样说,可她看向程知秋:“姐姐,你的字不差,也写一个给大家看看吧。”
男子写字大家见得多,女子写字不常见。
围观的人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