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温青园一时怔愣,没明白傅容澈所指为何。
傅容澈笑弯了眉,嘴角扬起的诱人幅度逐渐拉大。
“就是那句‘臣妇是傅夫人,既是身为傅夫人,任凭臣妇如何胡闹,自是有傅大人护臣妇周全,有他在,臣妇素来放肆惯了’……”
傅容澈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掰过她的下颚,款款情深,媚眼如丝,温柔缱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意味,轻声低喃:“这句,园儿当真,是这般同丽妃说的?嗯?”
贪恋的暖意从背后一直延伸到心窝,耳畔传来他温柔缱绻的声音,略显低哑,却带着浑然天成的魅惑。
温青园不禁呼吸一滞,他竟记得一字不落?
傅容澈魅惑的笑了笑,双目迷离,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蹭着温青园白嫩的下颚。
“园儿,这句,可是发自内心的?”
“你,你怎么尽注意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温青园含羞带愤的拍掉傅容澈的手,娇嗔的噘着嘴,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挪。
“你跑什么?”
傅容澈笑得邪魅狷狂,长臂稍稍一收,将人又往怀里带了带,俊脸徐徐贴近温青园软乎乎的小脸,一字一句,认真的纠正她方才说过的话。
“园儿那番话,怎是无关紧要?那是园儿对为夫的信任,对为夫的依赖,对为夫的认可,为夫定会牢记,此生不忘。”
宽厚的胸膛抵在背后,温青园猝不及防,只觉如坐针毡,她努力放缓呼吸,稳住声线,耳边的心跳声却依然不曾有丝毫的减缓。
“呼。”温青园故作轻松的舒了口气,干干的扯着嘴角笑道:“阿澈,你,你觉着,皇后娘娘会不会临时心软?”
“园儿想转移话题?”傅容澈一眼就看穿了温青园的小心思:“哎,也罢也罢。”他无奈的勾唇,往后仰了几分,倚在了马车壁上:“园儿怕羞,那便不说了。”
温青园鼓着小嘴儿,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小脸儿没出息的红到了耳朵根儿。
怕真将小丫头惹急了,傅容澈也是见好就收,清咳了声,正经起来:“你方才问我皇后会不会临时心软?”
“嗯。”
温青园点了点头,试探性的看了他一眼。
男人深邃的眸里已经不见兴味和戏谑,取而代之的,是冷然的严肃和正经。
见状,温青园如释重负,他若是再逗她,她肯定要羞愤而死的,这会儿了,脸还烫的厉害。
理了理思绪,温青园忍不住蹙眉,忧心忡忡:“皇后娘娘心善,总觉着她许不会狠得下心。”
“不会。”
傅容澈说的笃定,几乎不曾思考就给出了这两个字。
“为什么不会?”
温青园不解,明明皇后那般心善,说不定犹犹豫豫的就心软,放过丽妃了。
傅容澈气定神闲的挑挑眉,但笑不语。
温青园又问:“你答的这样笃定,可是有什么依据?”
“你且瞧着,保不准,今晚宫里就能有大事发生。”
傅容澈阴恻恻的冷笑了声,狭长深邃的凤眸里,尽是温青园读不懂的情绪。
也罢也罢,温青园抿了抿唇,他不愿说,想要卖关子,那她索性也不问了,若是皇后当真下不去手,她也不是没别的法子的。
原本枯燥乏味的回府路程,因为傅容澈的出现,轻松了不少。
如今丽妃之事还才将将开始,再要不了多久,又该是所有臣民家中的女眷进宫赏花的日子,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温青园无奈的扶额,顿觉一个脑袋两个大。
回府后,她实在疲惫不堪,再没了精力,任凭春蝉搀扶着进卧房,还没等屋里的炭火烧旺,她便和着衣裳缩在木床间,进入了酣眠状态。
轻轻浅浅的呼吸声骤响,傅容澈一进卧房,就见自家娘子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缩在床中央,披着褥子,和衣而眠。
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小丫头安稳的小脸一会又变个神情,时不时的,还要撅起小嘴梦呓几句他听不明白的话。
傅容澈不悦的蹙起眉,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一只膝盖弯曲着跪在床沿上,倾下身子,一手撑床一手往温青园的方向伸去。
傅容澈放缓了呼吸,轻手轻脚的唯恐吵醒温青园。
指尖触到一抹冰凉,傅容澈微蹙的眉登时拧成了一个‘川’字。
食指和拇指并用,夹住那抹冰冷,微微一用力,那东西就到了傅容澈手中。
傅容澈目光灼灼的凝重掌心中的发簪,半晌,无奈的长舒了口气。
取了这支簪放在床边,他复探手过去,继续取。
男人动做轻盈谨慎,生怕扯到温青园一根头发丝儿。
明明她头上也就一根簪子两只钗子,傅容澈却取的无比艰辛。
发饰尽数取完后,男人登时泄了浑身的紧张,坐在床沿边,一脚微弯着盘在床边,一脚随意的踩在地面。稍显疲惫的眸落在床边的发誓上,神情无奈又好笑。
他家那个傻丫头,明明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异常的粗心大意,和衣睡也就罢了,发饰不摘,伤了自己可怎生是好。
室内一室暖意,没了发饰的束缚、挤压,温青园睡的安稳多了,嘴角微微翘着,便是在睡梦中,眼角都是弯着的。
“唉……”
一声沉重的叹息猝不及防,傅容澈一脸复杂的凝着自家娘子,看了半晌,又轻手轻脚的给她掖好了被角。
预备起身时,温青园蓦地又撅着小嘴梦呓了几声,傅容澈的动作当即顿住。
两人之间仅隔了一掌的距离,傅容澈目光灼灼的望着温青园微微泛红的双颊,凤眸一张一合,蜻蜓点水似得在泛着红晕的那一块儿落下一吻。
嗯,暖乎乎的。
温傅容澈心满意足的起身,心中暗自欢喜,自家娘子肤如凝脂,圆润的小脸又暖又红又软,若不是因为舍不得,他定是要咬上一口的。
温青园这一觉睡得并不久,约莫是众人用过晚膳后不多时,她便醒了。
方醒那会儿她还睡眼惺忪的,脑袋都昏昏沉沉不太清醒。
好不容易意识找回来了些,傅容澈就推门进来了。
怕外头的寒气有机可乘,傅容澈进门关门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饿不饿?”
他将食盒搁在桌子上,转身就走到了床边,张开双臂将温青园揽进怀里。
温青园将脸埋在傅容澈的腰际,怔愣了半会才颔首点头。
傅容澈宠溺的揉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弯眉失笑:“饿了就起吧,晚膳给你留了,你起来用些,都是你爱吃的菜。”
“唔。”
温青园抵在傅容澈身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等人清醒的差不多了,才施施然下床,随意的趿拉着鞋走到桌子前坐下。
傅容澈体贴的帮她打开食盒,小丫鬟似得,一一将菜摆出来。
菜都还冒着热气儿,香味四溢,一桌子菜肴秀色可餐,温青园肚里的馋虫登时被勾起,拿起筷子就夹了块吃食放进嘴里。
“唔!真好吃!”
温青园餍足的舒展着小脸,端起碗就开始狼吞虎咽。
今日一路舟车劳顿也就罢了,她肚子也委屈啊,几乎没进食,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温青园也不管什么优雅不优雅,夹了饭菜就往嘴里送,大口大口的,吃的香甜。
傅容澈怕她噎着,事先给她倒好了水,就放在她伸手便能够到的地方。
“你慢慢吃,吃完,我同你说件事儿。”
“唔,嗯。”
温青园费力的咽下嘴里的饭菜,许是噎着了,小脸紧皱,神情有些着急,匆匆端起茶杯仰头就喝完了。
傅容澈无奈的帮她顺了顺背,又给她把茶水添满,佯装恼怒的低斥:“说了让你慢些吃。噎着了难受的是你自己。”
温青园点了点头,待缓过神儿来,才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你说,我听着,不耽误吃饭。”说罢,她又伸出筷子夹了把菜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看着傅容澈,示意他说。
傅容澈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动,食指立起,在桌面上敲了敲,薄唇轻启,淡淡道:“丽妃殁了。”
温青园夹菜的手陡然一顿,面色微变:“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你睡着那会儿。”傅容澈笑着将温青园散落在耳边的青丝尽数别到她耳后,懒懒的伸了个懒腰:“那会儿方用过晚膳,皇后宫里的人匆匆忙忙过来给的消息,你还在睡,我就没叫醒你,想着你醒了再同你说。”
温青园凤眸微眯,搁下手中的玉箸,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我还怕娘娘会一时心软下不去手呢,不曾想,还真让你说中了。”
“不过……”温青园流转的水眸滴溜溜的打着圈儿,漫不经心的落到傅容澈身上:“阿澈……”
她笑的邪魅惑人,在傅容澈的注视下,悠然起身,抬脚跨坐在他身上。
软若无骨的玉臂圈上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微微抬起,修长分明的玉指带着点拨的意味儿,轻挑起男人的下颚,将自己的小嘴凑了上去,又在关键时刻蓦然停住,留了一指节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