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咬着一口白牙,温青园忽的就有些嫌弃他了。
这人好歹也是个小侯爷来的,怎的说话做事都这般幼稚……
她突然就觉得东方侯爷挺可怜的了,竟然有个这么不省心的儿子,这若是换做她,怕是要被活活气死的。
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温青园蓦的瞪起了眸子,不知怎的,她忽然就有些担心自己肚子里面的这个小娃娃了。
看来,日后等他出生了,她一定要严加管教才行,断是不能养出东方泽这样调皮的猴孩子来,她可没有东方侯爷那般好心态、好脾气。
就算有,那也是给阿澈啊……
“你这个贱女人,老娼妇!”
闻声,温青园不悦的锁紧了眉心,施舍一般的将眼神挪到了混着血迹爬到正厅中央的女人。
见温青园看过来,芝兰的眼睛里,那抹分明的狠厉之色越发的重了。
啐了一口嘴里的血,她抓着一旁的椅子,勉强着站起身子来,恶狠狠的瞪着温青园,张嘴便又是一阵辱骂:
“你个老娼妇!老贱人!在外头厮混也就罢了,竟然还将这野男人带回家里来了!
你是想趁着相爷不在,就准备和这个野男人夺了相府的家业,而后二人逍遥自在去是不是!”
说着,芝兰面部的狰狞渐渐转为了奸笑,一双阴险的眸子贼笑着将目光挪至温青园平坦的小腹处,语气里竟然带着几分狂喜:
“老娼妇!你这肚子里的野种怕也是个来历不明的吧?还是说,这位便是这野种的爹了?
这若是让相爷知道了,你说,是你惨还是我惨?到时候,你肚子里的野种怕是要被活剖了出来喂野狗的吧……”
“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猛然在空中响起,芝兰的话戛然而止,连一丝尾音都不曾留下。
而方还站在上位,满目平静的温青园却不知何时变了脸色,狰狞着一张小脸,双眸猩红,满身杀意的冲到了芝兰跟前。
缓缓落下停留在空中的手,一阵微微的刺痛感旋即从她的掌心传遍整只手,可即便如此,她的眸子还是没有移过,依旧泛着猩红一眨不眨的瞪着芝兰。
冷冷地张嘴,一道宛如从寒潭深处蹦出来的话,险些冻得芝兰软了双腿跪下去:“芝兰!我同你好生说话是因为我不想让人觉着我欺负了你去,可既然你这般不知好歹,那我也没了那个必要不是!
你说话粗鄙,我只当你是没文化,肚中无墨的缘故,可哪里晓得竟是我高看了你去,你岂止是肚里无墨,你这番模样,根本就是没脑子,蠢到家了!
我倒是好奇,那么些年,你都是如何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存活下来的,且还能以平妻的身份进相府!
今日,我本想饶你一命,可你却想尽了法子来惹怒我,你骂我,我大可不往心里去,可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般诋毁我腹中的胎儿的!”
“怎么!我说错了成?”
鼓起眼睛,芝兰还是一副她有理的样子。
冷不丁的勾起嘴角,温青园周身的杀意越发的重了:“你个下贱东西!你是以为你当了平妻就能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外头,宫中公公特有的嗓音嘹亮刺耳,温青园下意识的又锁紧了几分眉头,心中满是不解。
这个时候皇上和皇后怎会来?
见温青园脸色越发不好,芝兰还以为她占理了,顿时便又有了几分底气。
门口,两抹黄色的身影缓缓踏了进来,众人皆跪地行礼。
这次,连那闹腾的东方泽也不例外,乖乖的趴在地上,不过仔细瞧瞧,却也不难瞧出他眼底的不耐。
“青园快快请起,有身子的人了怎的还这般不注意?”皇后一进来,一双眸子便急着在屋里寻温青园的身影。
不过好在温青园站在显眼的位置,倒也没让皇后找多久。
托起温青园的身子,皇后的嘴里不禁埋怨起来:“你这人怎的这般不晓得轻重,什么事情不能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你瞧瞧你这才醒就急着赶回来教训不听话的下人,若是实在瞧着不顺心,换了便是。”
边说着,皇后的眸子止不住的往芝兰的身上瞟,话里的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蹙着眉眼,温青园眼底满是惑意,可当她瞧见门外跟着二人一同进来的金小公主便了然了。
弯眉冲金小公主露出了一个感谢的笑意,温青园这才将眸子收回,顺着皇后的话往下接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可府里的下人显然是起了谋反之意,我怎能不回来一趟呢。”
不是没听出二人话里的意思,芝兰的脸儿都气红,也不管对方是谁张嘴便反驳道:“皇后娘娘,你不能这般偏袒这个贱人!明明就是她与人私通,还怀了野男人的孩子!身为相爷的平妻,我觉得我完全有权利这样做。”
“哦~”皇后冷着眼睛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眼里扬起了几抹诧异,可她下一秒说出的话却是气的芝兰险些气绝身亡。
只见她踱着步子,极为优雅的道:“我倒是不知道品淑太后挑人的眼光竟这样不好,什么人都往相府里塞。
不过,既然选了你,你也该老老实实的,可本宫瞧来,你似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缓缓停下步子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跪着的女人,皇后的眼里满是不屑:“恶意诋毁主母和嫡子,你可知是何罪?”
愣愣的抬起头,芝兰的心都停了一拍:“皇后娘娘,你不能这样啊,这个女人犯得可是私通罪啊!有夫之妇与人私通,其罪当诛啊!”
“大胆!”皇后猛地冷下脸色,抬手便甩了芝兰一耳光,高声呵斥道:“大胆芝兰,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本宫面前不用敬称的!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无凭无据就随意诋毁主母的!”
“!!!”闻声,芝兰的身子猛地一僵,方才她听温青园没用敬称,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忘了!
忙跪着上前抓起皇后的裙角,芝兰笑的谄媚:“皇后娘娘我……不不不,是臣妇,臣妇得到了消息,府里回来的小厮说了,大夫人是在侯府过得夜,且还宿在了小侯爷的屋子里头。
两人一天一夜都未出来啊!臣妇知道,皇后娘娘和皇上与相爷乃是青梅竹马,是以,臣妇还请皇后娘娘为相爷做主啊!”
“做什么主?”皇后忽的松了眉心儿,眼里透着一股子凉意。
芝兰大惊:“皇后娘娘,这,这可是不贞不洁啊!身为有夫之妇岂能这般……这等伤风败俗的事儿……”
“呵!”
未等芝兰说完,皇后斜睨着眼睛睥睨芝兰,憋嘴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不贞不洁?伤风败俗?
你无凭无据的,不就是诋毁么?那小厮说的你就信了?昨儿个本宫和皇上可是亲眼瞧见的,事实当时如此本宫比你更清楚!”
“什么!”芝兰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抓着皇后裙角的手也渐渐松开来,微张着的嘴儿这回是真的没话说了。
“怎么?难不成给你报信的小厮没说本宫和皇上也在?”望着芝兰的模样,皇后的心里好一阵鄙夷。
这回子,皇后也不犹豫,抬眼也慕容熙对视了一眼后便大袖一挥,声音凛冽,霸气十足道:“右相二夫人善妒成性,对本宫不敬,且还恶意诋毁当家主母与嫡子,随意辱骂侯府的小侯爷,满嘴粗鄙话语,着实不配以平妻之位入住相府!
本宫今日便大胆一回,替相爷惩治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当个古今第一人!……来人啊!把这女人给本宫拖下去重大五十大板,随后便以姨娘的身份安安分分的待在这相府里吧!”
轻呼了口气,皇后的脸儿都有些红润起来。
当皇后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次干这事儿,心里难免有些慌张。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感觉还不错,若不是念着她好歹是品淑太后送来的人,况这也不是右相的意思,她绝不会就这般轻饶了这女人。
这年头,身为有夫之妇还与人私通,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这女人分明就是想不想温青园活着的!就这点儿惩罚,又怎能解气。
可要是太过了些,叫外人听了去,又难免会落下口舌,是以,她也只得这般了。
恨恨的瞪着眸子,芝兰的眼里满是不甘,可相比不甘,她心里还是多有几分庆幸的,庆幸那件事儿没被捅出来,不然,她的下场绝不止是这样……
淡淡的睨了眼暗自松了口气的芝兰,温青园堪堪扬起嘴角,笑容可掬:“皇后娘娘别急啊!既是要算账,那边一并算清了才是,这般,岂不是太对不起二夫人做过的事儿了,好歹也要有始有终才是。”
“哦?既然还有呢?”皇后娘娘一听便知晓了其中有猫腻,顿时竖起了耳朵,极为默契的跟温青园打配合:“既然还有,那青园你便一并说出来吧,这些个事儿啊,还是要早些处理,一并处理的好,可万事不能为了些旁的事儿委屈了自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