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芝兰委屈的抬起脑袋好不伤心的模样,可心里却是气的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现在好歹也是身为一个丞相的平妻,怎么可能给那下贱的奴婢去道歉,这温青园未免也太欺负人了些。
本以为今日给了她个下马威她便会忌惮她是品淑太后的人日后便不敢对她怎么样了,没想到这会子她竟然带着那小贱婢上门来找她对峙来了。
她过了十七年低头看人脸色的日子,现在好不容易成了右相的平妻,她才不会就这样委屈了自己,她一定要抓牢这个机会,而且,就今日的形式瞧来,她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这个温青园才行,如若不然,这相府只要有她温青园在一天,她就不会痛快。
望着芝兰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温青园一时都不晓得是该说她单纯还是说她蠢了。
好歹也是在深宫里待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连这点收敛的本事都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心里的情绪表现出来,她真的有脑子吗?
摇了摇头,温青园一手牵过一旁的黄竹将她拉到跟前来,心疼的瞧着她高高肿起的那瓣脸,登时冷了音色开口质问道:“妹妹今日才进府,府里的诸多规矩不知道也不是不能原谅,可我却是不明白……”
顿了顿,温青园忽然厉色起来:“黄竹她今日究竟是做错了什么,妹妹要出手打她?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妹妹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呀?还是说,妹妹以为自己没了丫鬟的身份以平妻的位置进了相府便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姐姐……”芝兰软了身子趴在椅子上,已然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姐姐姐姐的唤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候在一旁的小丫鬟看不过去赶忙站出来将芝兰护在身后蹙着眉头不满道:“大夫人你怎可这般为难我家二夫人,二夫人是丫鬟出身没错可是丫鬟出身就要能被人随意辱骂了吗?更何况今日是黄竹出言顶撞我家二夫人在先,我家二夫人也是气不过才动手打的人。”
“气不过才出手打的人?”温青园冷着眸子凝视着一唱一和的主仆二人忽的就笑了出来“那我倒想问问你家主子今日究竟说了什么话才会惹得黄竹出言顶撞!黄竹是我院子里的丫头,她虽是脾性暴躁了些可绝对是个讲理的人,若非是实在忍无可忍绝对断不会出言顶撞了你家主子。”
“这……”小丫鬟一时被温青圆问的有些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又道:“我家主子向来心善,今日不过是看不惯大夫人您院子里的奴婢们都懒懒散散的便出言教导了几句罢了,哪知那黄竹上来就辱骂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也是一时气不过才出手打了人。”
“才不是呢!明明就是你家主子说我们夫人的不是我才反驳的,而且我也没有辱骂她!我只是让她不要摆这么大的架子罢了!”黄竹气的眼泪汪汪的,捂着肿的高高的脸颊好不委屈。
摸了摸肚子,温青园目光清寒道:“你们可听见了,黄竹可是说了,她是因为你家主子先出口说的我的不是,她才说了几句的,况且,不过是叫你家主子不要摆架子罢了,这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出口辱骂了呢?难不成你们水莲院的都爱这般小题大做不成?”
咬了咬嘴唇那小丫鬟却还是不死心,梗着脖子反驳道:“大夫人你怎么能只听信黄竹的一面之词,难不成你要因为黄竹是你们院子里的你就要偏袒她,而后污蔑我家主子不成!”
温青园蹙了蹙眉忽的就怒极反笑了“你也知晓我是大夫人,既然如此你还敢用这般口气与我说话?看你的模样便也能知晓你们家主子是个什么样的教养了。”
玉指在木桌子上轻点了点,温青园忽的又舒展了眉头,道:“你怎么就知晓我是听信了黄竹的一面致辞呢?再者,就算我是听了黄竹的一面之词又如何,她是我院子里的我自然是要信她的,不信她的难不成你还指望我相信你的话不成?更何况你是你们主子带来的丫鬟,不用想也能知道你肯定是要帮着你们主子说话的人。”
小丫头顿时被温青园的这番话呛的语塞,愣是半天没能再开口。
见情势不妙,趴在桌子上哭了许久的芝兰才堪堪将脑袋抬起来,梨花带雨的望着温青园哽咽道:“姐姐,是我管教下人无方,可菊儿也是护主心切,还请姐姐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菊儿计较。”
“看在你的面子上?”温青园险些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是有多大的面子?而且我为何要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你说她护主心切你便要我与她不计较,那先前黄竹护主心切顶撞你的时候你怎么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又怎么不看在她是护主心切而饶了她呢?”
芝兰顿时噎住了,眼珠子转了半晌才又哭着道:“姐姐,我错了,求您别惩罚菊儿,只要你不惩罚菊儿,你要我怎么样都行啊姐姐。”
敲击桌面的手骤然一顿,温青园人畜无害的弯起了眉眼平静道:“急什么,处置完菊儿就到你了,放心,你们都有罚,不会少了你的。”
芝兰闻言身子一僵,登时睁大了眼睛,满是惊恐的望着温青园。
她本以为温青园就是个吃软怕硬被宠坏了的毛丫头,哪里晓得她竟然这般不依不饶了。
无视芝兰惊恐的表情,温青园松开了拉着黄竹的手,冷声道:“黄竹,给你个报仇的机会,现在站到菊儿面前去赏她100个耳光。若是手打疼了就跟春蝉换着来。”
闻言,黄竹陡然一惊,磨蹭了良久还未动,直到看见温青园催促的眼神她才缓缓踏着脚上前去,将菊儿拉到一旁和春蝉轮着班的掌掴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
外头的雨似乎并没有要听的意思,这会子配着这水莲院里清脆响亮的掌掴声,你别说,还真有总说不出道不明的韵律,好听着呢。
芝兰显然是被吓得不轻,这会子连哭都忘了,只是呆呆的睁着眸子望着温青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