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朝草丛那边看了看,没做声,随即又问秦承书,“大人,刚刚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秦承书:“什么?”
浅墨道:“当初楚王和丽王是不是达成了某种约定?”
秦承书勾起嘴角,眼底闪过精芒,“苏姑娘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浅墨心头一凛,差点都要以为秦承书在怀疑她了,但他也就是问了那么一声,便道:“具体达成了什么约定,我并不清楚,大哥在这些事上向来不会同我说!但可以肯定的是,与太子之位有关!”
“所以说楚王求娶秦莲馨,是因为秦莲馨是神女,背后还有丽王,以及太后,他看中的是这个?”浅墨试着去分析。
秦承书笑了笑,“差不多吧,我猜测也应该是这样。苏姑娘,其实你别看楚王是摄政王,手下又有鹰军这一支强劲兵马,实际上,楚王的地位很尴尬,因为他没有母族支持,他的母亲,只是个江湖女子,且已经去世多年。”
“朝堂之上,风云诡谲,你可能不知道,六皇子外祖是兵部尚书,七皇子舅父是太师,八皇子都有大学士外祖父,他们表面看着是不争抢皇位,但他们心里怎么想,谁又知道呢?当今皇第圣意难测,那可是天子之位,谁不想要呢?”
“这种情况下,楚王所面临的问题是非常多的,如果能有个强大的姻亲支持,他胜算又会高很多!”
“但是他当初意气用事娶了温家小姐,其实是很不明智的,至少对他的处境来说,毫无帮助,甚至还差点被温富贵与严松右相勾结的事连累到,一度让皇帝对他有了猜疑,后来他又为了那位王妃屡次顶撞皇帝……”
“虽然我也同情楚王妃,她没有错,她只是太爱楚王而已,才会想独占他,但楚王是成大事的,他不能拘泥于儿女情长,这是大忌!”
浅墨忽然听到关于自己的部分,顿时有些恍惚,她也没想到,原来在外人看来,夏侯楚煜娶她,是这么委屈的一件事。
委屈的明明是她好吗?
被虐待,被伤害的都是她好吗!
“大人,你很崇拜楚王吗?这么推崇他的!”浅墨问。
秦承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崇拜?哈哈,确实有点!苏姑娘,是不是我说的有点多了,你不想听了?那我不说了!”
浅墨确实不想听了,秦承书说的,其实她早就知道,夏侯楚煜娶她,是为了复仇,因为当时温富贵捐出大半家产,被皇帝嘉奖。
他恨温青兰毁了他的脸,却也不能违抗皇帝的命令,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求娶温青兰,婚后再将人虐死,皇帝也就不会过问了。
谁知道温富贵却狗胆包天,用她来代嫁,夏侯楚煜应该是发现了她们不是一个人,非但没虐死她,反而和她有了感情。
然而这段感情却比不上他对权力的渴望。
秦承书今晚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基本已经透露了讯息,夏侯楚煜是为了权力,最终才有了他将她降为侧妃,再次求娶秦莲馨的一事发生……
浅墨觉得从前的自己真的很白痴,竟然奢望那样一个男人只有她一个女人!
殊不知他从头到尾都是在骗着她!让她成了彻头彻尾的一个笑话!
“苏姑娘?”秦承书见女子突然发起呆来,不由唤了两声。
浅墨抬眸,点漆似的黑眸里还有些茫然,“怎么?”
秦承书道:“你这几天好像很容易发呆啊!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是有事,你可以跟我说,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到你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浅墨笑了,“谢谢大人!”她在琢磨要怎么开口问石头的事。
秦承书此时又道:“对了,下午那个人不知道怎么样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好,大人一起去吧!”浅墨道。
从花园到库房那条路很短,但浅墨却觉得好像走了很久。
她又在走神了。
到了那间被用来做为临时病房的库房,浅墨才回过神来,也才发现城主府的家丁已经将房间打扫过了,还添置了两张床。
陈金就是今天被马踩踏到脾脏破裂的男人,此刻正躺在其中一张床上,面色惨白,气息微弱。
村姑模样的女子是陈金的女儿,叫陈翠,正坐在一旁,神情恍惚,显然还没从惊恐中恢复。
浅墨给陈金检查过,又听了心跳和脉搏,然后安慰陈翠,“别担心,你父亲身体在恢复,夜里你多注意点,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即让人来通知我!”
陈翠更加惊恐,“姑娘,我爹他,会死吗?夜里会死吗?”
浅墨拍了拍陈翠的手,“这个我不敢保证,但从目前我所观察到的情况来看,他情况还是比较稳定的,具体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就看今夜了!”
陈翠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腿一软,跪在地上,哭道:“我爹就是进城卖点家里种的菜,怎么就遇到这种事了,那纵马行凶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爹,呜呜……”
秦承书此时出声道:“陈姑娘,你也别哭了,本官已经派人去找那纵马的人,抓到了再审问,一定会给你爹找回公道的!”
两人又安慰了一会陈翠,浅墨留了几个药片,叮嘱陈翠隔两个时辰将药片压在她爹舌根下。
待到走出库房,浅墨不由摁了摁额头,她虽然得了土行的力量,但身体只是暂时恢复了,根底还是太差,这一天忙下来,还是会力不从心。
“苏姑娘,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秦承书温和地对浅墨说道。
浅墨张了张嘴,想问秦承书石头的事,但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秦承书,“二爷,二爷,大老爷喊你回府,说有事要和你商量!”
秦承书眉头一皱,“这才刚走,就叫我回去,莫不是三弟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秦承书哪里还敢耽搁,急急忙忙就出门了。
浅墨只好无奈地抿了唇。
“丫头,你刚刚是想问秦承书土行的事?”圆光揪着欧若言从暗处走了出来。
“嗯!”浅墨神情疲惫,往自己住处走去,“我的时间不多,不能再耽搁了!”
除了土行,她还要去找金木水火四行,目前一点头绪都没有,想想就头大。
“什么叫你时间不多?你要死了?”欧若言紧张道。
浅墨:“差不多吧!”
欧若言抓住圆光,问:“怎么回事,不是说有石头就不会有事吗?”
圆光叹气,“要是真那么简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