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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墨不是不想找夏侯楚煜问问清楚。
但是一连多日,她都见不到他。
也不知是不是夏侯楚煜有意为之,每晚他都直到她睡熟了才回来。
她还未醒时他便已离开。
因为伤处太疼,浅墨晚上睡觉都要吃安眠药,所以她一睡下就人事不省。
若不是看到旁边的枕头凹陷下去,她都不知道他曾回来过。
听青霜说,夏侯楚煜很忙。
因为最近北方战事激烈,而西圣国因为使节久久未归,认为是天岱挑衅,也有发动战争的迹象。
南方又有灾民暴动,赈灾银被抢。
每一天奏折都如雪片般飞来。
如今皇帝不理朝政,几乎都是夏侯楚煜一人在处理。
至于温家那边,青霜去打听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消息。
浅墨琢磨着,是不是夏侯楚煜太忙了,还没顾及到那边。
那她是不是要找人通知温家一声?
毕竟她占了温浅墨的身子,那里又有和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二夫人。
浅墨于情于理都是要考虑多一些。
还有,浅墨发觉自从温青崖上回过来说要救她离开,至今已经好几个月了,然后人就没影了。
浅墨这心里就总有点七上八下的。
“小女鬼,你在想什么?那么出神!”夏侯越进来半天了,却只见浅墨拿着本书发呆。
他嬉笑着凑到浅墨眼前,“是不是在想我呀?”
冷不丁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浅墨被吓地一下子将手里的书砸到夏侯越脸上。
夏侯越顿时哀嚎,“小女鬼,你又想要谋杀我!”
“呃……对不住……”浅墨嘴角狠狠抽动两下,“谁叫你每次都不出声的!”
“我出声了啊!”还在你面前晃了好久,就差再跳个脱衣舞了!
夏侯越捧着心,伤心道:“可是你每次都忽视我!可怜我破碎了一地的小心肝……”
“你少恶心我!”浅墨恶寒,她揉揉胳膊,抖落一床的鸡皮疙瘩。
自从她受伤,夏侯越便每日都来报道一次。
有时是两次三次甚至更多次,他美其名曰说是怕她一人寂寞来陪陪她。
可是天知道,她看见他就烦死了。
不过,夏侯越确实很会耍宝,每次都逗得她开心不已。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夏侯越忽然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
浅墨定睛一看,竟是一串糖葫芦,她眼睛不由一亮。
“你从哪弄来的?”浅墨欣喜地叫道。
上次她一时嘴馋就顺口提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就记住了。
现在是大夏天,糖葫芦上的糖衣都化了,粘在他的袖子上,他也不在意。
“这你就别管了,本皇子神通广大,还没有什么是本皇子弄不到的!”夏侯越舔了舔手上的糖汁,得意洋洋说道。
浅墨咬了颗在嘴里,顿时被酸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比上次她在街上买的那个还难吃。
这山楂都不知道放了多久,一股怪味,可能都是烂的。
但浅墨强忍着,还故意做出一副很好吃很享受的样子,“嗯,好吃!你要不要吃一颗?”
夏侯越忙不迭地点头,“要要要!”
于是他就着浅墨咬过的地方舔了舔,再咬下去,一边还暧昧地眨眨眼。
夏侯越整张脸立刻皱到了一起。
他赶紧“噗噗”两下吐出嘴里的山楂,抓起一旁的水就猛往嘴里灌。
“呵呵呵……”浅墨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
就连闻声赶来的青霜白露也止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夏侯越苦着脸看向依然笑得停不下来的浅墨,重重地叹了口气:“哎,可怜我一世英明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临危不惧人见人爱的玉面小飞龙这次竟然栽在你手上了!这叫我情何以堪啦!”
说罢还抱着头做怨妇状,却从指缝里偷看浅墨的反应。
浅墨好不容易才收住笑容,她立刻好心地安慰他,“没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你还可以继续出去泡那些小宫女小姑娘的。”
夏侯越顿时厥倒,青霜和白露则笑弯了腰。
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屋外,有道身影却伫立良久。
盛夏的烈阳烤炙着大地,他的面上却阴冷寒冽,没有一丝笑容。
“王爷,您不进去吗?”丹青跟在他身后,一同忍受着烈日的炙烤,此时忍不住出口问道。
“走!”夏侯楚煜狠狠地将手中几乎快要融化的冰雕杏花扔到一旁,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丹青的眼神穿过窗户,落在笑意盈盈的少女身上,王爷似乎是。
吃醋了!
入夜,蝉鸣悠悠,月上中天。
夏侯楚煜带着一身疲惫回到漪澜殿。
他一进门,发现依然亮着灯。
浅墨正靠着床头,拥着薄被,翻着一本书,一见夏侯楚煜进来,她立刻紧张地坐直了身子。
夏侯楚煜眉心轻轻蹙了下。
随后进来的蓝画立刻为他更衣。
他一句话也没说,便转身走了出去。
浅墨紧张的心稍稍放下,今晚他怎么回来这么早?
呜,似乎也不早了,是她在等他,想问他温家的事。
但浅墨现在后悔了,她问什么啊,一点都不想看到他的好吗?
要不要现在赶紧吃安眠药,马上躺下就睡?就当他没回来过?
浅墨正纠结着,就见夏侯楚煜一身清爽走了进来。
想必他刚才是去沐浴了,依然是微微跛着的步伐,但却无损浑然天成的霸气。
夏侯楚煜没看浅墨,进来就坐到书桌旁,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浅墨也就坐在床上,在努力酝酿睡意。
但浅墨越是想睡,就睡不着。
一时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夏侯楚煜看得很认真,还不时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浅墨纠结挣扎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脸上,好几次她都已经张开嘴了,却又什么也没说就闭上了。
“你想问什么?”夏侯楚煜眉梢一挑,眼睛却依然盯在书本上。
浅墨正在挣扎要怎么开口,一时被他突然开口吓了一跳,不由脱口而出,“哦,没什么!”
但刚一说完,她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下。
夏侯楚煜抬起眼眸看向浅墨,他自然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是面上却是依旧冷冰冰的不动声色,“既然没什么,那就先睡吧,不必等本王了。”
耶?
什……什么?不必等……等他?
某些不纯洁的画面闯进脑海,浅墨的耳朵猛地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