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族的首领竟然是个女人?这可是个稀奇事,不是说他们崇尚绝对的武力么?没想到蛮荒族最厉害的人物竟然是个女子,杨小九咧嘴笑了,突然就对这首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杨小九脑子里出现许多女子当官的画面,幻想了无数这名首领的形象,感觉她应该是一个膀大腰圆,类似摔跤决斗手那样身材的女子,孔武有力的双臂,一身结实的肌肉,笨重的有些像大狗熊。
噗!
杨小九忍不住傻笑出声,段星兼好笑的怼了她一下,她这才发现面前正站着一个人跟自己汇报战况的将领,于是赶忙收起胡思乱想,认真听他讲话。
可杨小九本来就不擅长管理,更是觉得这些人的汇报简直就跟摇篮曲一样,很快就打起了瞌睡,要不是段星兼一直在她旁边督促的话,怕是早就睡过去了。
“好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法尊近日事务繁忙,麻烦先给她找一房间休息,稍后战况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段星兼对诸位表露了身份后,在场众人立刻对他毕恭毕敬起来,就在随从带杨小九离开后,众人便在大堂上议论纷纷,说陛下为何不让武尊大人领兵,还说法尊大人一看就是个黄毛丫头,根本难堪重任等等。
杨小九才不在乎他们在背后说什么呢,她心里一直惦念着元之的伤势,既然她已经来了,就想立刻去瞧瞧。
杨小九来到元之的房间,一进门便闻见屋里有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发霉味,心说不大好,只有将死之人的身上才会发出这种味道。
杨小九赶紧来到床边探视,只见元之的双眼之上蒙着一块白布,布上有着明显的两个比眼眶大的血迹,看着像是眼睛受了重伤。
“他这是怎么了?为何会伤到眼睛?还有哪里受了伤?”
杨小九指着元之问带她过来的侍卫,侍卫满脸凄凄哀的拉开元之身上的薄被,指着他有些塌陷的腹部说道:“元之大人被蛮荒族的人挖了双眼并掏去了内脏,险些被撕成两半,要不是其他将士拼死抢夺的话,怕是早就在战场上……”
杨小九看着眼前的情景,听着侍卫的讲述,双手紧握拳头,牙关紧咬,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竟然如此歹毒!快让我看看!”
杨小九皱眉推开侍卫,伸手想打开元之腰腹上的绷带,可抬起手之后却迟迟不敢下落,脑子里回忆起无数之前元之跟在她身边的情景来。
“谁?谁来了?是……法尊大人么?”
就在这时,元之突然张嘴说了话,还挣扎着想要起身,杨小九一把抓住元之伸过来的手臂,按住他让他不要动,难过的说自己来迟了。
元之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摇着头说不打紧,自己苟延残喘到如今,就是一直在等着她来主持大局,眼下法尊大人来了,边境的战事也终于见到曙光了。
元之的话让杨小九心情十分复杂,没想到上到离衍,下到元之,竟然都这般信任她,一直坚信她能平息战乱。可她何德何能,又如何平乱?
“你先别说话了,让我给你诊治一番,不管怎样,我定会保你性命。”
杨小九留在元之房里为他诊治,段星兼便离开了,没想到在这短短一上午的时间里,段星兼就把撒库勒城的城防到布兵都给安排妥当了,还传达了一系列对付蛮荒族的作战计划,让边境的官兵们都暗中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蛮荒族最近一段时间安稳了许多,或许是经过了个把月时间的连续挑衅,在损失了一些将领后,蛮荒族也精疲力尽了,开始休养生息,琢磨下次进攻的对策呢吧。
段星兼安排妥当一切事宜后,便来到高高的峭壁之上眺望远处蛮荒族的营帐。见其炊烟袅袅,一派生机盎然,隐约可见不少高大壮硕的身影在各个营帐之间忙忙碌碌的穿梭着,看着没有一丝想退兵的意思。
“可有派人去蛮荒族发议和书?”
段星兼问身旁副官,副官回说有,只是派去的人都没能活着回来,还被蛮荒族差人把尸体丢在了城门下,看来他们这次是铁了心想要攻打衍盛大陆了。
段星兼脸色不太好看,微眯着双眼怒瞪远处,嘴里喃喃的说道:“如此残暴,如此泯灭人性,既然不愿意讲和,那咱们就让他们血债血偿!”
元之的伤势确实太严重了,如若身体完整,只是受伤或者疾病她都可以尝试着医治,实在不行还可以暂时把元之送到储物手镯里让甜胖帮忙医治,可元之确实被蛮荒族伤到了内脏,内部循环系统完全都被破坏了,能坚持撑了这么多天完全就是靠他的意志力和心血,先不说眼睛算是彻底废了,单说他被损坏的内脏器官已经开始退化和衰竭,就算甜胖出手救治怕是也没辙了,元之这次恐怕……真的挨不过去了。
杨小九在治疗过程中一直流眼泪,她从没见过一个人如此残破了还能坚持一口气的情况,心中又自责又难过。
可她又有何错?她最近一直就没闲着,一直忙着为心爱的人和宠物治病奔走。离衍让她来边境平定战乱,为的也是他的子民,这跟杨小九有什么关系呢?
怪只怪元之运气不好,投身到了皇家效忠,又赶上了这乱世流年。可杨小九就是无法用这借口说服自己,心中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平和难过。
当元之听见杨小九没控制住的一声抽泣声时,这才不再保持沉默,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或许是没了眼睛的人耳力都比常人敏感吧,元之听见了一丝隐隐的哭泣声。
“法尊大人,是在下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么?我似乎感觉你在哭。”
杨小九赶忙擦干脸上的泪水,可刚要说话,胸腔里憋闷的压抑还是忍不住奔腾而出,想要张嘴说话,可抽泣声却一直停不下来。
杨小九憋了好久,张嘴说话的时候还是带了一丝哭腔。
“没有,我只是看不得别人受伤,尤其你的伤势这么严重,难道就没想过回皇宫里找太医救治么?为何拖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