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思衍又跟连韵在床上缠绵了一会儿,在连韵的再三催促下,终于起身穿好衣服,跟连韵冒着夜色赶往杨玉坤的房间。
经常在房里看着杨玉坤的杨小九和段星兼都已经回房睡觉了,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仆役坐在桌边打瞌睡。
连韵觉得杨玉坤好歹也跟她夫妻一场,对自己也是不错,于是不愿意亲眼看到休思衍送他上路,所以在半路上就回了自己房间里。
休思衍轻轻推开房门进屋,仆役一点声音都没听见。休思衍走到床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帕子,准备捂死杨玉坤,可还没等动手,休思衍突然感觉床上的杨玉坤睡觉的姿势有点不对劲,脖子似乎耷拉得太低了。
把手凑近杨玉坤的鼻息一探,休思衍心头一跳,杨玉坤竟然没气了!
休思衍赶忙快步从屋里出来,直奔连韵房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她。连韵心中五味俱全,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一大早还不等睁眼,杨小九便被阵阵吵闹声给吵醒,侧耳一听,外面竟然敲锣打鼓,唢呐齐鸣,中间还掺杂着不少人的哭喊声,听的叫一个乱。
杨小九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一骨碌爬起来,穿戴整齐后依旧戴着那顶大草帽出了门。
打开房门后,外面的音乐声和哭喊声更大了,杨小九见不远处的回廊上匆匆忙忙的走着不少家丁,腰间都系着一块白布,看起来就像在为什么人守丧。
杨小九赶紧去找段星兼,没想到还没跑出院门,就看见段星兼就在院外不远处跟连韵的师兄正说着什么话。
杨小九急匆匆的跑出去,故作慌张的问段星兼:“怎么回事?难不成杨丞相……离世了?”
杨小九见段星兼的草帽向前点了点,因为有面纱的遮挡,杨小九并不能看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这事究竟是不是他计划的。
“这么突然?昨天看着不是好像还能再坚持几日吗?而且还有陛下亲赐的丹药,总不至于这么快便殒命了。”
杨小九故意叽叽喳喳的问了许多问题,扯着段星兼的手臂捏了两下,段星兼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杨小九这才放下心来,然后提出要去看看杨丞相的遗体。
休思衍也没拦她,只说一早下人便发现杨丞相咽了气,现在府里已经操办妥当,遗体就在临时成了灵堂的大堂里放着。
杨小九狂奔到大堂,见灵堂已经搭设好,灵堂左右跪了一地的下人,连韵就跪在最前排,正大声哭嚎着。
“老爷啊!老爷你就这么去了!留下我一个人,还有失踪许久的小姐也还没找到,将来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呀?”
杨小九一听连韵还有脸提她,面纱下的嘴脸,厌烦到了天际。
“杨夫人节哀,容我祭拜一下杨丞相。”
杨小九在灵堂前燃了香,又恭恭敬敬的鞠了几个躬,做完这些后,便朝棺材走去,连韵却抢先一步拦在了杨小九跟前。
“法尊大人还是不要打扰我们老爷清净了,他在死之前形象有些不太好,再冲撞了大人。”
连韵的阻挠让杨小九越发气恼,脾气有些收不住,险些直接爆发。
“没关系,这是陛下吩咐我的任务,难道你想抗旨吗?”
杨小九不得已把皇帝给扯了出来,心说反正那个老皇帝也没什么建树,拿来当挡箭牌还不错。
“这……”连韵的身子觉得向旁边挪了挪,这要上升到皇命的话,她就不好拦着了。
杨小九朝敞开的棺材里看去,只见杨玉坤安详的躺在里面,已经被人穿好了寿衣等东西,身边也被放了许多金银珠宝和玉器等物件,看着还有些奢华。
杨小九虽然明知道她爹的“死”是段星兼一手造成的,却不知为何,看到杨玉坤躺在棺材里的模样,心里竟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感觉十分难过,眼泪也不争气的就流了下来。
或许她从小就没有亲人的关系吧,杨玉坤是跟她毫无关系的亲人,可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唯一亲人,亲人离世就是她这种感觉的吗?
肩膀突然被人毫无预警的拍了一下,杨小九的身子跟着一颤,猛然回头看见段星兼就站在自己身后,杨小九低头悄悄擦去眼角泪痕,抬手在肩膀上段星兼的手上拍了拍。
“一切依计行事。”
有了段星兼的这句话,杨小九的心这才彻底放在了肚子里,她爹不是真离世了,这比什么消息都让杨小九振奋。
“现在宣读陛下口谕。”杨小九跟段星兼走到大堂前,当着众人面大声说道。
连韵赶忙跪拜接旨,杨小九见所有人跪在自己面前就跟忏悔一样,心里还有些暗爽,随后胡诌道:“陛下说了,杨丞相的丧事一定要大操大办,要在府里放置七七四十九天待他彻底升天后才能下葬。”
“这……”连韵似乎没想到皇上竟然会下这种口谕,也没听说哪个官员大臣去世后,皇上这般重视的。
“嗯?杨夫人可有什么异议?”杨小九故意学着宫里太监们的语气问道。
“没有没有,既然陛下下旨,奴婢自当照办。”连韵其实在心里已经骂起了娘,心说皇帝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闲的,国家政事都管不过来,现在还操心别人家的红白喜事!这还要等上这么久才能彻底从这里脱身,连韵一想到这里就感觉心烦意乱。
只是连韵的糟心还没有完,杨小九接下来的话,让她彻底抓狂了。
“这段时间,我们二人就要麻烦杨夫人了,等到杨丞相入土为安之后,我们二人才好回宫复命。”
什么?杨丞相都死了这俩人还不走?还要亲眼看到人下葬了才回宫复命?难道是查出了什么不对劲么?这下想提前逃走都没可能了。
“啊……不麻烦,不麻烦!”
连韵嘴角抽搐着,赶忙低头回答,只是语气生硬的一听就压着无限怒火,让杨小九差点笑出声来。
哼!都说莫与小人为仇,小人自有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