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墨昭像是听到苏影的话，又像是没听清楚。
可当他问出来的时候，又仔细回想一遍，发现自己其实听清楚了，只是感官暂时屏蔽信息，就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而已。
“苏小影！”墨昭生气地说，“不过就是比你小了一岁，怎么就长不大，怎么就不成熟了？你干嘛老是要挂在嘴边上说呢！”
“两岁。”苏影毫不犹豫地提醒。
“小不到两岁！”墨昭气乎乎，“从前你就老是说我小，说我幼稚，我现在都是一个成功的男人了，怎么在你眼里，我还是没长大？”
苏影回头，上下打量一翻，反问：“你觉得你哪儿长大了？”
“我……”墨昭上下看了自己一眼，一时气结，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苏影啧了一声：“看吧，连你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幼稚，一点儿也没长大。”
“我才没有！”墨昭气呼呼地将她推进病房，脚尖一勾带上门，将轮椅转过来，面对面地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难道非要装出一副十分深沉的样子，就像个老古董一样，才叫长大了，才叫成熟吗？”
他停下来，突然加了一句：“就像他那样。”
虽然，他只是用一个简单的“他”字来表达，并没有说出那个名字，可苏影秒懂。
正因为听懂了，她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为什么突然提起他？”苏影冷冷地说，“是，像他那样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成熟男人，才能给人安全感。”
像是为了故意气他似的，苏影接着补刀：“墨小昭，我就是幼稚，就是比我小，想让我接受你，除非你下辈子重新投胎，争取比我早出生！”
“……”
听着女人狠心的话，墨昭的脸色刹那苍白。
想让我接受你，除非你下辈子重新投胎，争取比我早出生！
墨昭脑子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他抖了抖唇，嗓音沙哑而黯淡：“所以，你之所以怎么也不肯接受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一直以为，她是放不下战柏桦，可看了战柏桦的遗言之后，他觉得不是。
后来他又以为，她是心怀愧疚，不愿意带着对战柏桦的愧疚接受她，可她说并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再后来，他以为，她之所以不肯接受他，是因为她的病，因为她有严重的精神问题，所以才不敢接受他。
一直到前一刻，他都是这么以为的。
可此刻，他终于知道了，她根本就不认同他，就因为他比她小那么一丁点，她就一直认定了，他很幼稚，一点儿也不成熟。
年龄这个东西，是爸妈给的，这是硬件问题，是他无论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如果她真的这么介意，真的不能接受一个比她小的男人，那么，他真的无能为力了。
苏影说完之后，连她自己都错愕了。
她的话，好像过于伤人了。
她才想过，不要再伤害他了，可她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