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一直觉得苏影很冷漠，丝毫没有女人该有的温柔，可那就是她的性子，但她虽然冷漠，却从未露出现在这种紧张到甚至有些恐慌的表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身上到底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这个男人一提起来，她就露出这样的表情？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说，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墨昭突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是发生在她身上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墨昭看向战柏桦，一字一句地问道。
战柏桦的目光也落到苏影身上，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他的心好似滴血般疼痛，可他别无选择，他必须要说出真相，否则她将永远是墨昭憎恨的人，她这辈子无法安宁，她时时刻刻都会有危险。
“墨先生，你只知道你的家人是因阿影而被检举做了违法之事，并不知道你的家人对阿影做过些什么。”战柏桦声音落下的瞬间，下意识地看向苏影。
她的手搁在膝盖上，紧紧地攥着，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似的。
战柏桦眼中滑过一抹心痛。
他就知道，即便过去这么多年，她依旧没有放下过。
曾经经历的那些黑暗，几乎改变了她的人生。
若非那两年的卧底生涯，兴许她还是那个虽有些冷傲，可内心依旧明媚的战影。
“做过什么？”墨昭的表情有些僵硬，他那么喜欢苏影和，自然也注意到她的表情，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墨昭心里有些压抑。
好像很多事他都不知道。
战柏桦看着苏影的表情，有些心痛，可他没有停下来，继续说道：“当年墨家做一些违法之事，阿影是被派过去的卧底，在她掌握了证据准备彻退回来的时候，意外之下被你的家人俘虏了。他们将她关了七天七夜，生生地折磨得她精神失常，直接导致她失去了做为一名士兵的资格，甚至是无法再从事相关医疗的正常工作。”
“那又怎么样？她害死了我全家，就连我的小侄女都没能幸免！”墨昭冷声吼道。
听到战柏桦的话，他几乎能想到苏影经历过什么残酷的惩罚，因为他也是墨家人，墨家对待叛徒的手段，他曾无意间见到过，更何况苏影不止是叛徒那么简单，她还是卧底。
光是想一想就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墨昭心里的恐慌的，甚至有点儿心疼，有点莫名的难受。
可一想到自己家人惨死的一幕，他的心就完全被恨意占据，几乎不经过大脑就说出无情的话。
“我说了，那只是她的任务，就算不是她，也会是别人！”战柏桦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太偏执，不可理喻。
“可就是她！”墨昭神色愤恨。
也不知道是不愿接受她曾经被他的家人那样虐待过的事实，还是强行给自己找个继续恨她的理由。
“那你想怎么样？”开口说话的是苏影。
尽管她的声音很冷硬，可她攥紧的双手无一不暴露出她的情绪。
别说墨昭没有见过她这样，就连几个小辈也难得看到苏影露出这样的表情。
好像，一个弱者。
却又强装镇定。
这样的她，莫名让人感觉心疼。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墨昭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影双眼猛地一缩：“墨昭，别太过分！”
“我过分又怎么了？”墨昭漫不经心地问。
他双眼斜睨着对面的女人，很久没有见过她像这样生气的样子了，觉得有些新鲜。
苏影咬牙看着他，没有说话。
墨昭环视一圈，挑了挑眉：“现在你的家人都在我手上，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墨小昭！”苏影猛地攥紧手心，“不要伤害他们！”
她很清楚，他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什么意思，他觉得当年是她出卖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才会惨死，他心里的恨积压了这么多年，他这是要用同样的方式，让她失去最亲近的家人。
她苏影自年轻之时就像失去了家人的孤女一样，可现在的她不一样，她有两个儿子，他们就是她的家人，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绝不允许！
“墨小昭……”墨昭喃喃地念着这三个字，时间仿佛一下被拉回到过去，当初苏影就是这么叫她的啊，“苏小影，你伤害我家人的时候，又有没有想过我会难过？”
苏小影，是他对她的称呼。
他们其实年龄相差不大，他只比她小一岁，可在高冷孤傲的她面前，他就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以至于在她心里从未将他当年一个男人看。
她一直觉得，他还只是一个少年。
像弟弟一样。
墨小昭，苏小影。
多亲密的称呼，时光像是被拉回去了。
即便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相处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人脑子里都自动地浮现出一副温馨的画面。
“他们会有那样的下场，是他们应得的。如果你非要恨我，我也没有办法。”苏影咬着牙，停了一下，“墨小昭，你想怎么样，冲我来！放了他们！”
墨昭双眼眯了起来，笑着说，“苏小影，你这是开始给我打感情牌了吗？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你好好想一想，你害死我们墨家几个人，就让他们几个来偿还。”
苏影猛地提起一口气：“墨小昭，他们都是无辜的。”
“我家人难道就该死？”墨昭眼睛变得腥红。
苏影还没有开口说话，战柏桦就替她开口了。
“从他们开始做违法乱纪的事开始，就应该早就料到会有那么一天。”
“那我大嫂和小侄女也该死吗？”墨昭想到自己亲眼看到他们惨死的模样，情绪不受控制地发泄出来。
战柏桦辩驳道：“当初阿影只是将他们的犯罪证据交了上去，如果你父亲和大哥肯接受法律制裁，你家里不相干的人自然不会有事。他们收到消息就逃跑，发生意外……谁也不想。”
“意外？”墨昭冷笑，“他们若是不逃跑，别说你们不会放过他们，就连墨家的那些仇人也不会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