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先生闻声，眸光一变。
随后收敛锋芒，抬头看了温暖一眼，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起身往一旁的落地窗边走去。
待到离得足够远了，才淡笑着开口：“好像被发现了什么，真不好玩儿。”
他没有承认自己是战九骁，也没有否认。
战九天几乎已经肯定了他们的猜测就是真的。
“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是在知道他是战九骁其中一重人格后问的，意思是他是战九骁人格中的哪一重人格。
艾先生勾了勾唇，嗓音不轻不重地说：“我是艾先生。”
他就是艾先生，还问他是谁，真是搞笑。
战九天眉锋一拧：“你果然是他的新人格。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艾先生淡淡地道，“能瞒天过海这么久，倒也不算太失败。”
后一句话，他好像在夸自己。
战九天嘴角一抽：“你最好不要伤害小暖，否则阿骁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我会怕那个胆小鬼？”艾先生冷笑，“如果他真那么厉害，又怎么会有我的出现？”
战九天眉头拧得紧紧的。
宋依然的眉头也拧得紧紧的，她用唇语朝战九天说：激怒他，套出更多信息。
她曾经是精神病方面的医生，对多重人格障碍有研究。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艾先生是一个什么类型的人格，只有跟他多交流才能观察出来。
战九天点了点头，朝电话那端的艾先生说：“你以为你很厉害？如果不是有阿骁的天才技术，你以为你能逃那么久？”
既然他对战九骁那么敏感，那除了战九骁恐怕没有更好的可以激怒他的方式了。
“呵，他天才？”艾先生冷嘲道，“如果他真的是天才，怎么会受不了苏影的酷刑，怎么会让我有机可乘。正因为他的懦弱，才会创造出一个完美的我！”
“那你这是承认你只是他的附属品了？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你真知道你来到这个世上有什么用？”战九天继续打击对方。
艾先生的面色微微有些变了，可他很快就恢复平静，极其冷漠地说：“别以为你们身边有一个宋依然就能拿我怎么样。她连那家伙都玩不过，别指望能玩儿过我！想激怒我，套我的话？我劝你们别白废心思了。”
战九天面色一变，看向宋依然。
宋依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毕竟对方是享誉国际的艾先生，精神病领域的顶级专家，根本不是她可以比拟的。
他说得没错，当年，她连一个战九骁都搞不定，怎么可能玩得过医术过硬又有心计的他。
“坏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妈咪回来！”战梓轩忍不住吼道。
早知道他这么坏，他就不该带妈咪去找他，上次看到他，他们就应该多观察一下，将他的真面目找出来，告诉妈咪。
这样妈咪说不定就不会上他的当，被他欺骗了。
“小朋友，你们妈咪在我这儿很好很安全，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艾先生淡笑着说道。
他觉得，有时候，人生的乐趣并不是在于赚了多少钱，拿到多少荣誉。
有时候，看着有些人被自己耍得团团转，那才是最好玩儿的。
而此刻，跟他通电话的那些人，就是被他耍得团团转的人。
真是太好玩儿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宋依然受不了，冷声质问。
艾先生安静了一下，淡淡地说：“让你父亲交出苏影。”
他终于说出了他的目光的，虽然宋依然早就听说了，可还是有些茫然。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一定要苏影做什么？你不是已经拿到艾先生的身份，并顺利当了KY组织的首集领了吧？苏影于你来说，还有什么用处？”
这也是宋依然最为难的地方。
艾先生要苏影，她父亲时楚阳又绝对不会放过苏影。
这让他们夹在中间还真是挺为难的。
“她是我的——战利品。”艾先生冷漠地说，“谁都不能夺走她。”
他的语气含一丝温度，仿佛那寒冬腊月的风。
宋依然蓦地怔住了。
原本以为他是念及跟苏影的母子之情，才会想要找到苏影，将她从别人手中抢回去。
可万万没想到，在他心里苏影只是他的一件战利品。
试想一下，一个这么骄傲的人，又怎么能允许自己的战利品被盗了呢？
还有，就连战九骁对他的亲生母亲苏影都没有一点儿感情，全都是恨，比战九骁狠辣百倍的艾先生，又怎么可能会认苏影这个亲生母亲。
“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挂了。”艾先生失去了交谈的兴趣。
“等等。”宋依然急忙道，“是不是只要我们交出苏影，你就不会伤害小暖？”
艾先生嘴角勾起一丝笑：“她那么可爱，我怎么舍得伤害她。”
他说完，笑意一收，挂断了电话。
真是一群烦人的家伙。
艾先生拿着手机，准备返回餐厅，谁知他一转身，就看到温暖正站在距离他不到三米的位置。
“你都听到了？”艾先生怔了怔，看着她问道。
“听到了。”温暖哑声道。
她的面色平静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做到这么平静。
艾先生安静两秒，突然摊了摊手：“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没得玩了，本来还想再陪你玩两天的。”
“在你眼里，这几天都是在陪我玩？”温暖的声音沙哑得要命，好像发不出来似的。
“是。”艾先生供认不讳，“不让你打电话不让你跟外界联系，将你拖住不让你回来，将你骗到这儿，全都是——我在陪你玩儿。”
“……”
温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眼中瞬间溢满泪水，晶莹剔透，楚楚可怜。
艾先生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头往旁边偏了偏，避开她的泪眼。
温暖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控制。
突然，她猛地转身，朝着别墅大门跑去！
“你想去哪儿。”艾先生冷声道，“或者，你以为你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