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顿时只剩下温暖和玉冰清。
“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温暖看着玉冰清，微微有些紧张。
她隐约猜到玉冰清想跟自己说什么，所以才会紧张。
玉冰清抿了抿唇，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姐，你先看看这张照片。”
“这是？”温暖好奇地问道，伸手接了过来。
玉冰清解释道：“这张照片是我妈妈之前在老宅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夹杂带走的，前几天她找东西时意外发现了。当时我刚好在家，便将照片要了过来，这会儿有机会便拿给你了。”
经过她这么一解释，温暖便对这张照片的来历大致了解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会在照片里看到两个熟悉的人。
那是一张以温家老宅花园为背景的照片，照片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非常小的婴孩。
温暖看过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自然一眼就认出来被年轻女人抱在怀里的小婴孩正是自己。
只不过那个抱着自己的年轻女人却不是自己的母亲温婉，而是另一个自己也认识的亲人。
她的小姨，温静。
其实她也从没见过小姨，若不是前段时间在帝都时家见过小姨的照片，她根本不可能认识这张照片里抱着自己的女人。
“姐，照片里的小婴孩就是你，你一定很好奇抱着你的女人为什么不是你的母亲温婉吧。”玉冰清适时开口说道。
她的话正戳中了温暖的心。
照片上清楚地留着一行字：小女温暖满月留影。
既然是满月留影，为什么不是跟她的生母温婉一起呢？像这种留念的照片难道不都是跟自己的亲生父母照的么。
温暖心里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说不出来，想不明白，却生生地揪着她的心。
她抬头看向玉冰清，哑声问：“为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照片里的年轻女人是你的小姨温静。”玉冰清静静地看着她，动了动唇，紧张地说，“姐姐，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不过没关系，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说吧。”温暖坚定道，“不管什么话我都能接受。”
尽管她说得这么坚定，可搁在膝盖上的双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攥紧了。
玉冰清点了点头，口齿清晰地说：“在我很大的时候，偶然有一次听到妈妈跟爸爸吵架，奚落爸爸，说你根本就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说爸爸戴了绿帽，帮别人养女儿还这么开心，真是没出息。
爸爸很生气地反驳，说你确定不是他亲生的，可也不见得就是温婉亲生的……”
“……”温暖的气息骤然一窒，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她的脑子，可闪得太快，她来不及抓住，“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是我妈亲生的？”
她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玉永胜亲生的了，她是妈妈在嫁给玉永胜之前就生下来的。
可玉冰清说，亲耳听到玉永胜说，自己不仅不是他亲生的，也不见得是妈妈亲生的？
“不，不可能！”温暖飞快摇头，“我怎么会不是妈妈亲生的？”
二十多年以来，她一直将逝去的妈妈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妈妈，现在陡然有人告诉她，妈妈不是她的亲生妈妈。
这种从天而降的打击，没人能接受。
“玉冰清，我以为你变好了，没想到你还在瞎说！”温暖攥紧手心，不愿相信她的话，冷冷瞪视着她，“我是不是妈妈亲生的，难道外公不知道吗？如果我不是妈妈亲生的，外公会对我这么好，还曾想将祖宅给我吗？”
当年外公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她说过，将来祖宅包括祖宅里的一切全都是她的。
虽然那时候她还很小，可她记得非常清楚。
外公是一个极注重门弟注重传统的人，如果自己不是外公的传人，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会想要将一切交给自己呢。
“问题就在这儿呢？”玉冰清突然变得深沉，“姐，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吗？”
温暖一怔，她该明白什么？
玉冰清没有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温暖眉心微蹙，脑子好像装满了浆糊，乱糟糟的一团，什么也想不了。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似的，突然开窍了。
“你是说……”她心里已经想到一种可能，可她不敢说出来。
玉冰清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想到了。
她没有她那么多顾忌，静静地看着她，说出她心中的猜想：“其实，你根本不是温家大小姐温婉所生，而是温家二小姐温静所生。
正因为如此，你的满月照片才会是跟温静一起拍的，也正因为如此，你外公才会说要将他的一切都传承给你。无论你是温婉所生还是温静所生，你都是温家这一代的长女啊！”
“……”
温暖心里都想到了这些，可当她亲耳听玉冰清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惊呆了。
她的亲生母亲真的是温静么？
她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么？
那当初温静为什么要抛弃自己，将自己交给妈妈？
不，她不要，她不要相信。
她是妈妈的女儿，她没有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抛弃，没有。
玉冰清见温暖神色恍惚，不禁担心地摸摸她的肩：“姐，你还好吗？”
温暖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只一个劲儿地摇头，完全无视她的关切。
玉冰清担心地说：“姐，你不要想这么多。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或许，或许你还有亲人活在这个世上，难道你不想弄清楚自己的真正身世吗？”
温暖眼皮轻轻颤了颤，抬头看向玉冰清：“真正身世？”
她想知道啊，很想很想。
也特别开心，自己还有亲人活在这个世上。
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么？她真的不是妈妈的女儿，而是小姨的女儿？
温暖依旧不敢相信。
玉冰清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该多言，起身朝温暖说道：“姐，我去找一凯了。”
这个时候，她需要安静，让她好好地安静一下，好好地想想，自己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