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母好似被温暖的气势吓到了,害怕地往后仰了仰身。
阮小宝也缩了缩,躲到阮母身后,他是吃过亏的,更是惧怕温暖。
温暖冷冷看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地说:“有我在,谁都休想欺负小柔!”
正偷瞄的阮小宝对上了温暖的眼神,浑身一怔,往后一缩,彻底躲到阮母身后,连头也不敢冒出来了。
阮母嘴角抖动着,瞪着温暖,明显又急又躁,却又惧又怕。
气氛一时僵持下来。
正在这时,温柔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姐!”
温暖越过阮家母子,看到朝她奔来的温柔,眉头不禁拧了起来。
这丫头,怎么就不听话呢!
“姐,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温柔一过来就拉着温暖的手臂上下查看,生怕她受伤。
温暖拧起的眉头不禁松开,心微暖。
小柔这是担心她被阮家母子欺负才来找她的啊。
“姐没事儿,别担心。”温暖看着温柔,哑声说,“小柔,既然他们找上门来了,今天就做个决断吧。”
之前是觉得她总会想通,现在看来,不推一推她,以她的性子是不会主动前进的。
温柔咬住下嘴唇,轻拧眉头,稍稍沉默片刻,坚定地说道:“姐,我决定了——离婚!”
最后两个字好像咬着牙齿说出来的,她脸上的表情,眼中的光芒,坚定而认真。
“大不了以后我多打几份工,努力将贝贝养大!”
且不说在她怀孕期间受了多少欺负,也不说她为什么会抱着孩子离开婆家,单单只说这几天,阮家母子俩就一个劲儿打电话过来,跟她说了多少污秽的话!
阮小宝威胁她,让她回去,她不回去,阮小宝便告状到阮母那儿。
阮母自然无条件维护儿子,一个接一个电话打过来骂她,不仅骂她生了个赔钱货,还说她生的女儿不是她儿子亲生的,要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她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她是一向软弱,可是个人都有脾气都有血性,都被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怎么还忍得了。
更何况,阮家母子俩今天还找上门来,这么闹了一通,她的心是真的死了,是真的真的下定了决心——离婚。
温暖听到妹妹终于作了决定,欣慰地点了点头。
人的一辈子就像一条没有尽头的大路一样,很长很长,不管经历什么,都没有后悔药吃,都不可能退回去重新走过。
可如果发现自己走错了路,而在道路中间看到别的分叉路,就要勇敢地拐弯,选择另一条路。
虽然这样等于是绕了一大圈,可只要最后能绕回大路,只要结局是美好的,多走一点弯路,多长一点见识,也没什么。
人要向前看,不能总是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离婚?臭丫头!你敢跟我儿子离婚试试!”阮母一听到温柔的话当即就爆了,一把拽住温柔的手臂,将她拉拽过来。
温柔没有防备,被拉得一怔,眼中闪现一丝后怕。
温暖反应快,一把掐住阮母的手腕,稍稍使力,迫使她松开温柔,接着将她一把甩出去。
“哎哟,哎哟哟!”阮母鬼叫着往后退。
“妈!”阮小宝一把接住她。
温暖早就算好了阮母摔出去的方向,也拿捏好了力道,知道阮小宝足以接住阮母。
遇到这样一对奇葩母子,她可丝毫不想被污蔑故意伤人的风险。
“离婚协议书明天寄过去。小柔,我们走。”温暖冷冷说完,拉住温柔的手,转身就走。
可不等她走远,身后便传来一把哭天喊地的声音。
“哎哟!这是作的什么孽啊!竟有人逼妹离婚,拆散人家一家三口!真是天杀的贱人啊,生无扎根处,死无葬身地!
可怜了我那不足月的小孙女儿啊,这么小就要骨肉分离,尝尽人间疾苦。
哎哟,晕,晕啊,儿子儿子,妈好像喘不过气儿来了……妈要死了,妈要被你媳妇儿和她姐姐给气死了,你记得替妈收尸……哎哟哟,气死我了。”
“妈,妈!妈您怎么了?”
温暖闻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只见阮母像个泼妇无赖一样坐在地上鬼哭狼嚎,见她回头看,还故意作出一副晕倒的架势。
而阮小宝一脸担心地扶着她,好像煞有介事似的。
“……”
简直,无药可救。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温暖都找不到词去形容她了。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些不明事理的人开始朝着温暖指指点点,言语间皆是难听的话。
“身为姐姐有什么权力干预妹妹的婚姻啊。真是过分!”
“人家孩子都不足月就教唆妹妹离婚,真是天杀的!”
“就是啊,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人家夫妻间的事。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别说是姐姐,就算是亲生父母也不该管。”
“……”
温暖简直无语。
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人言可谓。
原本阮家母子找来闹这么一通,她气一气也就过去了,可听到这些议论声,她真的真的快要被气爆了!
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难道说女儿嫁出去了,在婆家受尽欺凌,娘家人就应该不闻不问?
温暖一口气憋得哦,恨不能狠狠发泄。
可她又十分清楚,生气不能解决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身后的温柔突然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够了!”
她的声音十分洪亮,从来没有这么洪亮过,就连温暖也怔住了。
一直哭闹不停的阮母也惊到了,像哑了一般,突然偃旗息鼓,微张着嘴巴,看着温柔,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
四周的议论声也短暂地停歇下来。
温柔的嘴唇微微抖动着,安静片刻,看向温暖,哑声说:“姐,对不起。”
都是因为她才让姐姐遭受非议。
她并没有给温暖开口的机会,很快就坚定而决绝地转身看向阮家母子。
“阮小宝,这辈子,我嫁给你就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这几个月,你是怎么欺侮我,桩桩件件,历历在目。你真的要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件一件斗出来吗?”
温柔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大约是极力维护自己的姐姐被人诟病,她真的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周围的人听到她的话,全都将目光落到阮小宝身上。
阮小宝本就心虚,见大家都看他,顿时越发心虚,头恨不得埋进阮母怀里。
周围的人一见状,当即狐疑地看着他,有种转弯风头的意思。
阮母一见儿子受欺负,当即就要跳脚。
“小贱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