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一宗之主该有的气势
青龙的意思，清歌听懂了，不仅懂了，还听出了两人的决心，她微微一笑，“抱歉，可能又要连累你们了，才想起来不久，可能又要把你们忘记，让你们在去轮回等我，不好意思。”
青龙之前的焦躁，因为清歌这句话，顿时消散无踪，“什么话，又不是第一次死，死几次不是一样？”
朱雀虽然没说话，但是默认，就是对青龙发言的支持。
清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多谢。”
青龙尾巴一翘，“不客气。”
气氛，莫名的和谐起来，朱雀这时候发言了，“主人，如果要先从你的仙骨浸染，会很痛苦，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当然。”
朱雀，“修整一天，再给你一次思索的机会，我们就开始行动。”
清歌明白了朱雀的意思，“好，我知道了。”
清歌一个人坐在远处的巨石上，周围都是森白的骷髅头，一如最初那样，怨气笼罩在这片空间，无处不在，每天，她都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委屈和冤屈声音。
但是一百多年了，也习惯了。
青龙跟朱雀在她的识海里，关闭了链接意识，交谈了起来，“朱雀，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朱雀睁开眼睛，他的实力，已经恢复到了七成，要战斗也是可以的，只是损耗也会一如最初，消耗极大，所以他更愿意在识海里，修复。
要是白虎和玄武也出现就好了，那样，他们至少能有商量的余地。
青龙吊儿郎当的看着他，笑容漫不经心的，也不忧虑，“朱雀，说真的，你是不是担心自己神兽的身份啊？回归不了仙界守护神？”
朱雀幽幽的目光看过来，嗤笑一声，“你担心得真多，我没想过，这么跟你说吧，我是什么时候晋升成神兽的，随着沐清歌的记忆苏醒，我这边也有一点记忆，远古一点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本身的身份是什么，成仙成魔，我并不在意，难道魔就一定是坏人吗？不见得吧！仙都不一定全是好人，不是吗？”
青龙目光也复杂了几分，“也是，这话没毛病，仙都不一定是好人，更何况仙魔又有什么区别呢？”
朱雀嗯了一声，“我不过是给主人一个选择的时间，她明显知道了我的意思，所以我是没想过自己后路了，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青龙哼哼，“我懂，知道你的意思。”
“那就好，不需要多费口舌解释，我不喜欢解释。”
青龙：“……你是不是趁机骂我了？”
朱雀，“没有。”
青龙狐疑的收回目光，没去看朱雀的表情，随即笑笑，然后作罢，安心修炼了起来。
这一夜，似乎很漫长，又似乎很短暂，等两人再次跟清歌取消屏障联系起来的时候，清歌明显已经等候两人多时。
朱雀率先开了口，“主人，想好了？”
青龙在一边不言，只是淡淡的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清歌微微一笑，看着暗黑的虚空，点点头，“想了一夜，想好了。”
“那咱们便开始吧！”
“嗯！”
囚禁在此的一百多年来，清歌反反复复接触过不少森白骷髅的怨气，她不想接纳，便不以为意，但是现在，却要借助这些怨气，让自己重新归零，再次修炼。
这无疑是给了这些森白骷髅报复她的机会。
或许是清歌的心思，经过怨气的浸染，能让这些白骨感受到，又或者是其他，周围都是嘲笑声。
“桀桀桀……她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呢？”
“对啊，之前那么不屑一顾的，她会很痛苦哟。”
“痛苦不是应该的吗？哈哈哈……我就要看看，这么一个人，到底怎么练起来。”
“哈哈哈……”
“主人，您去那边吧。”朱雀指着十里开外一方水潭，那里全是黑漆漆的怨气，潭中的水也是黑漆漆的一片，还泛着刺鼻的血腥味。
八方怨气，归于此潭，这么形容也一点不为过。
走到水潭边，朱雀又问了一次，“主人，垮下去，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我不曾见过这样的修炼方式，结果我也预见不到，所以给不了你什么帮助，您……”
清歌很是坚定，“朱雀，无需担心，我既然作出了选择，我就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你不要担心，我省的。”
朱雀颔首，“那开始吧！”
“嗯！”
清歌脚步一迈，直接跨入了深潭中，潭水没入脚背，刀扎一般顺着每一寸肌肤传来割裂的疼痛，清歌脸色刷一下就变了，折磨疼痛透过识海，传给青龙跟朱雀两人，不止他们，跟清歌正式建立联系的半夏也感受到了，他们都是清歌玄驭阵上的契约者。
清歌这边会异变，他们也不可避免。
只是承受疼痛八成会转移到清歌身上，他们根本分担不了多少，眼下这两成的疼痛，他们都能明显感觉到疼，那正在承受全部附加他们八成的清歌会痛成什么样子？
清歌跨进入，潭水没入双腿的小腿肚，穿心刺肺的疼痛猛然袭来，越来越沉，越来越痛，好几次，她差点失去意识，但是她还在往深处走，潭水慢慢上移，痛不欲生的滋味也越来越重。
她一开始还能死死忍者，然后，她便忍不住咬破了唇，但是清歌并未停下往深处走的决心。
潭水没过大腿，小腹，她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几乎是毫无血色。
原本嘲笑着清歌的那些骷髅，这会儿有些笑不出来，这个水潭，为何能在这里存在这么久？而且只吸附最纯粹的怨气，那是因为这些骷髅只要靠近，便会被净化。
净化的意思并非超度，而是把他们当成营养，滋润自身，凛娘在这里成型不知道多少年，都不敢将整个身体侵入进去，而这个姑娘。
森白骷髅们成千上万的看着，纷纷一抖。
远远避开了好些距离。
潭水已经没入到了清歌的胸口，马上就要到她的脖颈，她感觉到自己灵魂都遭受着剧烈的撕扯，很疼，很撕裂的疼，清歌脸色血色全无，整个人都摇摇欲毁，她甚至开不了口说话。
因为一开口，就是鲜血顺着嘴角流下，看上去凄惨得不行。
“主人……”
朱雀也感觉自己灵魂遭受到了拉扯，可是他的疼，远远比不上清歌正在遭受的，于是担心的开了口。
清歌说不出话，却用意识跟他交流，“无事。”
青龙也苍白着脸，看着身边的朱雀，“我感觉到她的生命，在流逝……”
朱雀没说话，他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否则刚才就不会叫那么一声，就是感觉到她的生命力在一点一点受到抽离，所以才更担心。
青龙问朱雀，“浸染仙骨，必须抽离活人之气吗？”
朱雀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沉着一张脸，摇头，“仙古籍的记载，如今已经记忆全无，即便有，也从未有人这么做过，谁愿意抽离自己的仙骨？所以就算知道，也没有前车之鉴，一切只能靠着自己去摸索，现在主人已经到了这一步，进一步或许就成了，退一步都不行，退一步，只会把自己陷入一个无法想象出来的地步，这很危险，而且主人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让自己往后退。”
青龙感觉自己能忍受这样的疼，那是因为原本应该在他们身上的疼痛，都转移到了清歌身上，眼下，他们也分担不了，只能这么干坐着。
这样安静的坐着，更让人感觉于心不安。
潭水没过清歌头顶之后，两人彻底感觉到了清歌气息的消失，然后清歌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虚无缥缈之中，连意识都是虚缈的。
耳边传来的尽是她之前经历最痛苦的声音，脑子里也是那些最残忍的场景，更多的是金域禁地的事情，墨君焱堕落成魔，她手刃墨君焱。
然后是无休无止的反复折磨，她精神紧紧绷着，每一根神经都痛到了麻木，很痛，痛感超乎了想像。
她死死咬着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清醒，不要失去意识，失去意识，她恐怕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了。
背部的仙骨，在一点点怨气浸染的时候，瞬间将怨气消弭散去，不断的有怨气浸染，仙骨就不断的净化，清歌在这种扭曲的折磨中，反复磨砺。
但是就是那么一点点的怨气，她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不断的折腾自己，即便痛得麻木，她依然不断的尝试引入怨气浸染自己的仙骨。
反反复复……
后来朱雀回忆说：但凡知道，这份浸染断断续续会延续百年，而且还不完全成功，那他一定会极力阻止余染当初的下潭，可是没有如果。
周围的森白骷髅，怨气缭绕，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
“她下去了，她居然下去了……”
“快去禀告凛娘大人，那个姑娘下潭了。”
“她一定上不来了。”
“真可惜，她还挺好玩儿的。”
……
“你说什么？她下潭了？整个全部？”三丈高的骷髅巨头，这时候已经幻化成一个极度妖艳的女子，只是身披骷髅战甲，浑身都是森白的骷髅头，连脑袋顶上的发饰都是骷髅，手势也无一例外。
在她的下首，全都是森森白骨骷髅，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看到她发火，不少森白骷髅都在下方瑟瑟发抖。
“凛娘大人，她下去了，整个脑袋都埋下去了。”
凛娘的声音有些低沉，尖锐，嘶哑，咯咯的笑着，笑声非常邪恶，“咯咯咯……下去了又如何，不过是多了一个恶灵而已，真是有意思啊有意思，本以为，能在这里待上百年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她可真是让我失望。”
底下的骷髅都不说话，看到清歌下去的骷髅很清楚的看到，她在下去的时候，抱着多大的决心。
有胆子大的骷髅，询问道，“凛娘，那咱们还在那边守着她吗？”
“守着吧，万一尸体飘上来，你们需要的食物，不就有了？”
森白骷髅密密麻麻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凛娘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算是这片地域衍生出来最强大的存在，但是对那深潭依然无可奈何，所以一直都以为，那潭水是自己统领这个地界的最大障碍，但是眼下，并非如此。
有人进去了，虽然不知生死。
但是当初，她挑战的时候，确实是只放入了一只脚，就再也不敢去试第二次，那个姑娘，居然……不得不说，这一刻，凛娘甚至想要知道，谁给她那种决心。
恶灵深渊，谁都知道是十大禁地之一。
进来的人，几乎活不过一年，就会屈辱惨烈的死去，但是她可是待上了一百多年呢，一百多年……却还是赴死了，窝囊……
也奇怪，她在气什么？
死了便死了，在她这里死去的人还少吗？若非出不去这里，她早就带着这些千千万万数不清的恶灵，去外面东正北战了，哪能窝囊的窝在这里，这个暗无天日，脸呼吸都是怨气的深渊中。
说起来，这里，当初是哪位大能封印起来的？
太特么的没良心了。
……
凌云宗。
有了凌云宗宗主的名牌，凌阳先是去处理好醉云坊的安排，随即大刀阔斧的整顿凌云宗，最开始，许多人对他还是很不服气的，慢条斯理得很。
等真正跟凌阳交手起来的时候，被凌阳的气势和实力揍得心服口服。
最开始的三天，凌阳只是若有似无的暗示，哪个是别家来到这里的，真心还是被逼，都自己站出来说清楚，如果是对方的暗茬传出去了多少属于凌云宗的消息，如果不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享受着这样优质的资源，还会长得这么欠抽，三两句不和，就将眼睛长脑门上去了？
为何？
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大家好好回去想想，有人在翌日就主动来找了凌阳，将自己的身份以及目的，说的清清楚楚，还表示自己以后会好好效忠凌云宗。
不少人也不以为意，认为凌阳就算拿到了凌云宗宗主的名牌，那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凌云宗宗主，所以并不在意他的话。
三天后。
凌阳将手里的一卷卷宗，铺成开砸在不少弟子面前，让大家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的名字，所属宗门，无一遗漏的注册在其上。
那些曾经找过凌阳的人，名字并没有在上面，可是那些没去找凌阳，又死不悔改的人，在看到这一份名单之后，脸上可谓是精彩至极。
凌阳站在高台上，哼了哼，“但凡宗卷上，有自己名字的人，都请去收拾包袱，滚蛋，滚出我凌云宗，感激不尽。”
“少宗主！”有人站了出来，凌阳看过去，正好就是之前被云狂踩着打的那个弟子，他面露不善的看着凌阳，“少宗主，这是为那些贱民抱不平，然后借机打压咱们这些多年来为凌云宗卖命的人吧！”
“为凌云宗卖命？”凌阳玩味的琢磨着这句话，逐字逐句，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漠然，“我可能听觉不太好，你能复述一遍吗？”
跟那弟子一伙的人可不少，之前凌阳在那些贱民的院子帮助那些贱民的时候，他们就存了不少怒气，这时候，凌阳剑指他们，显然是用他们开刀，这样一来，他们也知道讨不到好，所以还不如将这件事搅浑了好。
“少宗主，咱们也没说错，你那天一个劲的帮助那些外来人，将咱们这些兢兢业业为凌云宗效力的人拒之门外，不给面子，那些人到底什么来头，难道就让少宗主这么在意，凌云宗这么喜欢吗？喜欢到不喜污蔑咱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弟子。”
“就是……”
看着下方乱七八糟的叽叽喳喳，凌阳面色不改，沉默的看着，带头闹事的弟子，看到这样的凌阳，心底有些没底。
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凌阳少宗主，是个经不起激的脾气，只要稍微一挑拨，他绝对发脾气，而且还不小。
眼下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说，还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难道眼前的人，并非少宗主，而是宗主幻化的？
如果……
那弟子不禁一阵后怕，担忧的抬起眼睛来，看着高台上的人，凌阳在他看过来的时候，隐去了嘴角的笑意，微微眯起眼睛。
“哦，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啥？
这么淡定的凌阳，让他们心底十分没底，众人面面相觑，凌阳拍拍手，凌云宗的隐士从四面八方跃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面具，实力高深莫测，全数冲着凌阳行礼，“少宗主。”
凌阳冷冷哼了哼，“给脸不要脸，既然不想要体面，那就丢出去。”
隐士们，“是！”
“凌阳，你做什么？宗主知道你这么做吗？”那些人叫嚣。
凌阳充耳不闻。
隐士实力不容小觑，一手拎着一个，全数丢下凌云宗，凌阳大刀阔斧的动作，持续了整整七天，然后将凌云宗清理得干干净净。
云翼回来的那天，还没到大殿，就在来的路上听了一路，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笑，他身边的弟子嘀咕，“云翼师兄，您说，难道小师弟，真的变性了？”
云翼没回话，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