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瑶看他们不说话,眼睛大张着,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调笑道:“傻了?”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两人没有被唬住,轻叱:“没大没小,你们俩跟着我们进帐篷老实交代。”
孟瑾瑶吐吐舌头,跟在他们身后做了个鬼脸,卫贤义突然转过身来,孟瑾瑶的鬼脸还没收回去。
轩辕宸轻笑:“练武之人的感觉何其敏锐,你这是老虎嘴边拔胡须。”
等进了帐篷,孟瑾瑶就坦白从宽:“这个破地方可不是我自己想来的,实在是我不得不来。”
“不要耍花腔,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不得不来的理由,别人都恨不得远离战争,你倒好,自己往前凑。”卫贤义想把她押送回京。
“我说了,你们别生气啊。”
“在京城皇宫里,我在御花园遇上了北寒国当时的太子,现在的国君冷寒冽,他趁我不备抓住了我的手腕,给我下了蛊。”
卫贤义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你怎么了?”
轩辕宸便帮她复述一遍:“舅舅是不是不相信蛊毒的存在,我的师父亲自帮瑾瑶看过了,确实是冰蛊无疑。”
“是需要亲自到北寒国才能解毒吗?”卫贤勇问到关键。
“师父现在制作的药丸只能暂时压制蛊毒,取蛊还需要找到专业的能解蛊的人,而且冰蛊很有可能和冰山雪莲是伴生的。”
“既然是伴生的,那冰山雪莲不是冰蛊的克星吗?”
“恰恰相反,两者是一体的,冰蛊就是吃冰山雪莲长大的,然后冰蛊之间相互争斗,最后会产生一只蛊王。”
“北寒国每年也只产一只蛊王。”
“你的意思是说,瑾瑶的体内不仅有一只蛊,还是一只蛊王?”卫贤义的眼睛瞪地更大。
孟瑾瑶也是第一次听轩辕宸说起她体内的蛊,也很惊奇,却没有表现出来。
“那你的师父他老人家有什么高见?”卫贤勇道。
“师父已经先一步偷偷潜入北寒国打探消息,他对瑾瑶身上的蛊毒很是上心。”
两位舅舅的心稍稍放下,见孟瑾瑶现在没什么大碍,又责怪起来:“我们教你的鞭子呢,不狠狠抽他,还能让他给你下蛊?”
孟瑾瑶乖乖认错:“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他这么奸诈,前防万防,也没想到还有虫子这东西。”
说起这个,她自己也有点恶心,任谁知道自己身体里有只虫子都很难受。
“若是普通的蛊,我们找只蛊王吞了它,说不定还很简单,但你体内是只蛊王,只能靠药物来解。”
“怎么会有这种王八蛋,给小姑娘下蛊,还是不是男人。”
卫贤义气不过似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茶水都震出来了。
轩辕宸转移话题:“最近情况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总有人来骚扰,也不来正经的,还有人在城门下面叫嚣,和公鸡打鸣似的,要不是怕连累老百姓,老子早出去砍人了。”
“真当老子消失半年,提不动刀了?”
“你注意着点儿,当着孩子的面,别一口一个老子的。”卫贤勇数落卫贤义。
“冷寒冽要御驾亲征,也不知他现在到达战场没有,他应该是在等我开战,或者说他是在等瑾瑶。”
“男人之间的战争,扯上女人干啥,老子最恨这种男人,窝囊废一个。瑾瑶,你就好好呆在军营里,哪儿也别去,舅舅保护好你。”
孟瑾瑶笑应:“听舅舅的,谢过舅舅。”
“一路辛苦了吧,之后的军情我们再和你仔细谈,现在先把瑾瑶安顿好,外面人多眼杂的,希望不要有北寒国的细作才好。”
“瑾瑶是女孩子,就把她的帐篷安排在我和老二的帐篷中间,也好有个照应,她得有人护着,又不能安排太多人,不然太扎眼了。”
轩辕宸也同意卫贤勇的安排,和军士们离得太近显然不行,让她到城里去住他们又不放心,哪怕受点累都要让她待在他们身边。
到时候让若雾换上男装,和白羽十七一起守着她就好,多一层保护他们就多放心一点。
孟瑾瑶看他们前前后后为她忙碌,为难道:“是不是太麻烦你们了?”
轩辕宸轻捏她的小手:“说什么呢,我是你的未来相公,他们是你的舅舅,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你麻烦。”
忙活一大阵儿,孟瑾瑶终于能躺下来安安稳稳睡个觉。
轩辕宸则和卫贤义兄弟俩探讨军事了。
与此同时,冷寒冽也接到消息:“轩辕宸到了?”
“是,属下在关山那边亲眼看到有轩辕旗帜的军队边关,不过,没见到您让特别注意的女人。”
“她那么聪明,怎么会让你看到呢,只怕她现在的滋味儿不怎么好受。”
“你派在城内的细作打探一下,有没有陌生女人入城,或是有比较华丽的马车,最好带上画像,问问有没有这么个人。”
“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真是好生期待。”
冷寒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他转动手中的玉笛,很想要吹奏一曲。
我说过,你会自己跟我走的。
虽然时间晚了点,但到底你还是来了。
古怪的调子从玉笛中传出,北寒国的将士见怪不怪,他们的王上最近很有兴致,总是在吹奏同一个曲子。
刚开始还很难听,后来听多了竟然觉得还挺享受的。
曲子的声音越来越大,夹杂了内力,飞过关山,惊扰了一个人的梦。
孟瑾瑶睡得很不踏实,脑子里仿佛有虫子在钻,又痒又疼,她的手在空中无意识地抓挠,嘴中发出闷哼声。
她的皮肤下有一条虫子在游走,虫子的速度不快,懒洋洋的,从手腕开始一直向上,很快便要到达心脏。
扰人的曲子停了,虫子蛰伏下来,孟瑾瑶猛然惊醒,坐起身来,呼吸不畅,胸口下面有点发痒。
她惊悸地环顾左右,发现自己还睡在帐篷里才安下心来,用手捂着胸口,等着那一口气缓过来。
她在梦中不停地奔跑,怎么也停不下来,最后投入了冷寒冽的怀抱。
那梦如此真实,真实得让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