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后,也未查出病因。
定安侯无法,只得让秦氏请来那道长试试。
子童被打发出去做事了,清月和若雪在伺候孟瑾瑶梳妆。
若雪正在给孟瑾瑶梳头,衣袖稍稍有些下滑,露出了腕间的翠玉镯。
“这镯子不错,是何人所赠?”
若雪将袖子放下来,掩盖好:“是奴婢自己的。”
“昨日还未见你戴着,怎的今日就戴上了?”
若雪的眼神有些闪躲:“今日是奴婢的生辰,这镯子是奴婢的娘给的。”
“这镯子成色不错,你娘既然能买得起这镯子,为何还要将你卖给牙婆子?”
“小姐误会了,奴婢是家生子,奴婢的娘也是在府里伺候主子的。”
“哦?既然是家生子,为何跟着牙婆子?据我所知,这牙婆子手里的丫头都是从外面买来的。”孟瑾瑶从镜子里看她。
模糊的铜镜掩藏了孟瑾瑶眼中的冷意。
若雪这时才有些慌乱,她不能暴露秦氏。秦氏培养她,却从未将她带在身边。
所以孟瑾瑶应该不知道她是秦氏的人。
可一时间也找不到更好的原因。
“是夫人觉得小姐身边都是府外的人怕是不安全,就从家生子中挑选了奴婢。可奴婢是小姐的人,卖身契还在小姐手里呢。”
孟瑾瑶轻轻一笑:“你看你这个小丫头,紧张个什么劲儿,我不过是随口问问。”
“今日这发髻甚合我意,身边就需要你这样灵巧的丫头,这是我赏你的。”
孟瑾瑶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长盒子递给她。
若雪推辞道:“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做好你该做的,就有赏。拿着。”若雪接了过来,似乎没什么重量。
“打开看看。”
盒子里面是一支蝴蝶钗,若雪不明白这么小的一支钗子用了这么大一个盒子。
只得道谢:“谢过主子。”
“好了,放回你的屋子吧。听说瑾桓病了,你和清月姐姐陪我去看看。”
府里唯一的嫡子病了,老夫人和定安侯都格外关切。府里的主子也到的挺全的。
“这大姐姐为何没来?是不是做贼心虚啊。”孟瑾烟问道。
孟瑾乐小声反驳:“不会吧,大姐姐应该不会嫉恨她不是嫡女了才对。”
秦氏也道:“瑶儿虽不是我教导长大的,但性子还是知道的,总不会因为她母亲过世了就害桓儿吧。”
孟瑾烟道:“那可说不准,毕竟连祖母都来了,大姐姐迟迟未来,若不是不关心桓儿,就是不敢来。”
她们一来一往的,老夫人早有不悦。
定安侯也听出些门道来:“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哪有亲妹妹如此妄测姐姐的?”
“听说母亲请了道士来为瑾桓去病,为何还没开始?莫不是再等瑶儿?”
“见过祖母,父亲,母亲。因着刚刚收到了清平郡主的拜帖,才耽搁了一会儿,还望祖母见谅。”
老夫人正准备训斥她,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
“既是清平郡主要来,你就好好招待着。不可失了定安侯府的面子。”
“祖母说的是。既然人都到齐了,还请这位道士开始吧。”
秦氏请来的道士看起来还仙风道骨的。
祭台什么的已经摆好,道士围着祭台左三圈,又三圈,手中的拂尘摆动,指向不同的方位。
最后道士嘴中一口水喷出,脚步也停了下来,拂尘直直指向东南。
道士说:“东南院子里又巫蛊之术。”
东南,只有孟瑾瑶和卫婉婷的院子。
“我就说嘛,大姐姐一定是不敢来,说不定清平郡主的帖子只是个幌子。”孟瑾烟连忙说。
“孟瑾瑶,你到底对我的桓儿做了什么?他才刚求学回来,怎么就招惹你了?你要如此害我的桓儿。”
老夫人也用手杖指着她:“孽障!桓儿有个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瑶儿是否做了什么,一搜便知。还请爹爹做个见证,瑶儿自愿让母亲带人去搜,若真是瑶儿那儿有什么东西冲撞了瑾桓,瑶儿自会认罚。”
“若是查出真相与瑶儿无关,瑶儿却也不能白白受委屈,只需父亲和母亲一人答应瑶儿一个要求即可。”
“准了。”定安侯答应下来。
众人便向听雨阁去。
秦氏看了若雪一眼,若雪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为保公正,由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定安侯身边的金枝和秦氏身边的月灵一起搜查。
一炷香的功夫,三人就将孟瑾瑶的屋子翻了一遍。
“怎么样?”定安侯问。
“大小姐的屋子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金枝答。
“柜子里,床底下,都寻过了,没敢错漏一处。”孙嬷嬷说。
月灵也摇了摇头。
“不可能,明明我……”若雪看着秦氏凶狠的眼神,突然住了口。
“若雪,你怎么了?明明你什么?”孟瑾瑶疑惑地问。
“你可是知道什么?说出来,老身为你做主。”
若雪跪下,“奴婢昨日里看子童慌慌忙忙地往院子里的柳树下埋了什么,奴婢和她打招呼,她像是吓了一跳,说话也支支吾吾的。”
“奴婢当时没敢声张,没想到夜里少爷就生了病,今日还被算出这院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奴婢说得都是真的。”
“咦?柳树下的那块土真的事松软的,像是被人动过。”孟瑾乐这时也说道。
“还等什么,搜啊。”孟瑾烟喊道。
定安侯也点了头,表示同意。
孟瑾瑶面上显出一丝慌张来,“我不同意。”
说着,就往柳树那边挪,还伸开双臂挡着家丁不让他们动。
“瑶儿,退下。”
虽然他不信瑶儿能做出这样的事,但是瑾桓是他唯一的爵位继承人,不容有失。
孟瑾瑶被孙嬷嬷拉开,家丁立即上前将土挖开。
定安侯时刻注意着她,却见她脸上有一丝凄惶,心里莫名一紧。
家丁则拿着挖出来的女儿红一脸怔愣。
“满意了吗?”见无人说话。
复问:“满意了吗?”
“不过是娘亲在世时为我埋下的女儿红,说是待我出嫁时挖出来,我昨天不过太过想念娘亲,又怕睹物思人,便让子童帮我看看还在不在。”
“就这最后一点念想,你们竟都要剥夺。”说着竟落了泪。
“不是说我这院子有巫蛊之术吗?怎么能只搜我的屋子呢?也许是别人想害瑾桓呢?”
“你们搜啊,只有找出真正想害瑾桓的人,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事情脱离了掌控,若雪害怕起来。
“搜!”定安侯道。他欠瑶儿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