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端着酒杯的手一顿,他打量着谈青石,“那么,国师有什么主意?”
谈青石同他碰了一下杯:“臣以为,如今的太子德不配位,其他皇子却是个个庸碌,未来的皇位,只能落在......”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看来国师才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人。”晋王心情颇好。
“晋王殿下过奖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不过许多人目光太短浅罢了。”
晋王笑意更浓:“既然如此,国师若是诚心帮助本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国师。”
“共图大业。”晋王压低了声音。
谈青石笑了笑,倾身过去,小声道:“那是自然。”
“那么,国师是想要如何帮本王?”晋王挑眉。
“晋王应该知道黄河水患一事。”
“知道。”
“如今黄河流域叛民四起,皇帝正为此事忧心,心情颇为烦躁。”谈青石顿了顿:“想来王爷也知道,陛下最是疑心。”
“想要扳倒太子,就要从顾家开始,不过顾家根深叶茂,想要除掉顾承,最好的办法,就是从皇帝身上下手。”
一朝的恩宠,来得快,去得快,天下皇恩才是最不可信。
说着,谈青石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大召亡,顾家兴的纸条。
晋王眼神微闪:“不愧是国师!”
“哈哈哈哈哈——”晋王眼露欣赏。
谈青石嘴角微弯:“届时,只要晋王和其他众臣在皇帝耳边吹吹风,假的也是真的。”
晋王举起酒杯,敬了谈青石一杯:“的确是个好主意!”
两人谈妥后,便各自回了各自的府上。
谈青石出了春月楼,敲好看见一对熟悉的身影。
正是许晚歌和方寒。
一旁的侍卫同样瞧见了两人,凑在谈青石跟前:“主子要不要属下去做点什么?”
谈青石睨了他一眼:“回府。”
纵使许晚歌再张扬,也张扬不了多时了,只要顾家倒了,许晚歌便少了靠山。
届时,你早晚要落在我手上。
而另外一边,许晚歌和方寒也不经意间瞧见了国师府的马车,两人皆是无言。
待马车渐行渐远,许晚歌看了一眼春月楼,方才谈青石应该就是从这个地方出来的。
“最近谈青石和晋王走得颇近,你要小心些。”方寒提醒道。
“你去汾城之后,京城这边我会多留意的,你放心。”
是夜,许晚歌回到府上之后,便将今日公孙羽同她说的事情告诉了顾承。
顾承沉默片刻:“我顾家乃是一朝宰辅,怎会这般容易就给小人陷害了去?”
“歌儿,你放心,舅舅混迹朝堂这么多年,自然也会多几分心思。”
“歌儿明白,只不过谈青石此人心思歹毒且多城府,现在皇帝的身体......”
皇帝的身体是最不可控的因素,若是皇帝的身子一下子垮下来,京城必然会有大乱。
“陛下虽然宠谈青石,不过按照我对陛下的了解,他不会事事都依赖他,谈青石也不敢给皇帝这么多的信任,毕竟伴君如伴虎,一个不测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对了,方寒何时离京?”
许晚歌顿了顿:“三日之后。”
“三日——”
“这三日,不知道谈青石会不会使什么绊子。”
“此话怎讲?”
顾承眉头微皱:“你应该也已经听说了,当前已经前往汾城的乃是王侍郎,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才下马,京城便又来了一个上司,若是你你会如何?”
许晚歌冷声道:“舅舅你的意思是说,方寒此去会有危险?”
“歌儿啊,朝堂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这些老虎,人人都是踩着同伴的肩膀往上踩。”说着,顾承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另外,今日你在城中与王嫣然起了冲突,靖安候当众护你。”
“此事惹得王家心有芥蒂,只怕会让靖安候更难做。”
许晚歌心里忽然有些后悔,她今日......
她双手握拳,这些人个个都给要挡她的路,总有一天,她要除掉这些人。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这几日便呆着府上,不要在外出面了。”
许晚歌应了一下来。
可是事情却似乎没有他们想象地这么复杂,许晚歌除了偶尔见见方寒,便也不怎么出门,朝堂上并没有什么人和顾家作对。
甚至王嫣然也没有出现在任何人口中,京城忽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两日过去了,这一夜,许晚歌坐在窗边,手上拿着她一直放在枕头底下的福袋。
不一会儿,方寒果然出现在屋子里,她一下子上去抱住他:“明日你就要走了,可要小心一点王勉。”
“我明白。”
前世她对王勉并没有多大的印象,这一世许多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范围。
所以方寒此去,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个上次给你求的,你走得太急,这一次,还好我们还能见一面,你带在身上。”许晚歌将东西塞给他。
方寒收下挂在身上,用力抱了抱她:“休息吧。”
“你......”
听方寒的意思,他不走?
“我看着你说睡着了,我再走。”
“好。”放在在一旁坐着,许晚歌则抱着他的手臂躺着,不过一会儿,呼吸便均匀了。
趁着她熟睡,方寒轻轻在她额头一吻,闪身离开了顾府。
而就在他回府后,一人出现在他面前,正是原先待在永安身边的影红。
“主子——”
“你来做什么?”方寒语气微冷。
“主子去见那个女人了?”
方寒扫了她一眼,脸色并不好:“本候去何处,需要你置喙?”
影红俯首:“属下不敢,不过属下想要提醒主子,不要忘了身上所背负的血海深仇。”
“公主告诉过您,不要因为一个女人......”
“够了!”方寒没了耐心:“滚出去。”
“主子。”
方寒没有藏着戾气:“别以为你是永安的人,本候便不敢杀你。”
“主子,属下现在是你的人。”
“既然是我的属下,便要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影红没有再多言,禁言出了屋子,握着剑的手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