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拉拢

方寒顿了顿,许晚歌走在前面,他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若是时光就停在这一刻,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许晚歌觉得方寒有点不对劲,回头道:“你今日可是心情不好?朝中遇见什么事了?”

方寒摇头:“并未。”

他重新牵起许晚的手:“别走丢了,我可舍不得。”

许晚歌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今夜的人倒是挺多的。”

整个长街上,皆是各色的灯笼,迷了许晚的眼睛,两人立在桥头,望着来来玩往的男女点着花灯许愿。

许晚歌望得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方寒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等我一下。”

还不等许晚歌回应,人便消失不见了,她有些着急,四下望了望,再回头眼前忽然出现两盏花灯。

“给,歌儿也许个愿。”

许晚歌失笑,从他手上接过花灯:“你吓我一跳。”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极为高兴的,她借着火烛点燃了花灯,将其放在河中,让流水将其带得越来越远。

许晚歌双手合十,薄唇微启,却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方寒就这么看着她,好像永远都看不腻一般。

她一睁开眼就对上方寒黑曜石般的眼睛,盈着璀璨的花灯,倒映着她的身影。

“看我作甚?你不许愿吗?”

说着,方寒将手上的花灯也递给许晚歌:“我的愿望也送给你许。”

许晚歌推了回去:“不行,你到底愿望我岂能占了。”

“再说了,听说这个挺灵的,你不试一试?”

方寒沉默了片刻,他本不信这些东西,这些年来所有东西都是他一刀一剑拼下来的。

不过看着许晚歌希冀的眼神,他心中竟然有一瞬间的慌张,他开始害怕,害怕失去许晚歌。

“你没有愿望?”许晚歌将方寒不懂,继续问道。

“自然有!”

“我......”许晚歌捂住他的嘴巴:“你是笨蛋吗?说出来就不灵了。”

方寒闭了嘴,许晚歌替他点燃了花灯,他便同许晚歌一样,闭了眼许愿。

许晚歌嘴角含笑:“等流水将我们的花灯越带越远,咱们的愿望也就越来越灵。”

“自然是要越来越灵的。”方寒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两人莫衷一是,都未追问对方的愿望是什么。

月色渐浓,两人互相依偎着靠在桥畔上,抬头望着月亮。

方寒忽然开口:“歌儿,今日陛下让我去处理黄河水患之事,可能不久我又要离京了。”

许晚歌的神色微变,不过转瞬,她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我听说了,虽然你我相聚时间少,但是我会等你回来的。”

“歌儿——”方寒揽着许晚歌,将人往怀里一带,他感受这许晚歌身上的温度,心里的那一份阴暗完全被驱逐。

“此次水患比以往都要眼中,百姓们流离失所,地方动乱,若是不及时镇压,只怕会危机京城。”

这件事情是许晚歌不知道的,她神色认真:“如此一来,的确是非去不可。”

“百姓们总是无辜的,愿县令乃是贪官,搜刮民脂民膏,以至于水患来临之时,百姓们竟无多余的粮食个钱财自保!”许晚歌愤愤。

方寒注视着许晚歌:“若是这天下当真大乱了,你会如何?”

许晚歌不知道方寒会这么问,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虽说当今陛下糊涂,却也不至于昏庸,众皇子争夺皇位,却也没有谁敢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为何如此问?”许晚歌不解。

“太子是个好皇子,其他皇子虽说心思狡诈,但是却也不蠢笨,大召的江山社稷,应当不至于如此便倾荡。于我而言,我更希望国泰民安,百姓们各有所安,你我也能过着平安顺遂的日子。”

许晚歌说着此话,眼睛里面都带着希冀。

曾几何时,这也是方寒所梦寐以求的。

“会有的。”方寒嘴角微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是自然,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相信你,大召有靖安候,必然不会有大灾大难。”

方寒失笑摇头:“就这般相信我?”

“除了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

她忽然抬头,同方寒对视。

方寒心里有一瞬间的闪躲,他低头吻下去,蜻蜓点水一般。

许晚歌有些讶异,险些没站稳,往后撤了一步,断桥狭窄,方寒赶忙拉紧她:“小心些!”

“对......对不起。”许晚歌脸上有些羞赧,她也没想到方寒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如此。

看着许晚歌这幅样子,方寒觉得颇为可爱,牵着人下了桥:“月色正好,不如小姐与本公子逛逛街如何?”

许晚歌失笑:“好。”

另外一边,春月楼上。

谈青石让人将洛神赋溪山图取了过来:“晋王殿下,瞧瞧?”

那人将画拿在手上,站在晋王身边,晋王回头扫了一眼。

虽说话是好话,是难得一得的珍品,不过晋王却也明白,今日他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笑道:“国师这般大方,本王自然盛情难却。”

“来人,把东西收起来。”

“是。”

随后,晋王便将屋子里的人全都唤了出去,嘴角含笑,颇有深意地看着谈青石:“现在无人,国师自可直说,今日寻本王来是有何事?”

谈青石给晋王斟了酒:“果然逃不过晋王殿下的慧眼。”

晋王扫了一眼谈青石,若说整个大召,最神秘最后城府之人,谈青石怎么也要算上一个。

“今日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陛下却一点表示都没有,难道殿下就这般甘心了?”

晋王的眼眸忽然冷了下来,谈青石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难道晋王还不明白?”

晋王冷哼一声:“顾承如今攀上了靖安候,的确是更加只手遮天了。”

“好一个只手遮天。”谈青石鼓掌。

晋王微微挑眉,忽然明白了谈青石的意思,笑意变得更浓了起来。

“难道,国师的意思是,是想要拉拢本王了?”

谈青石举杯:“拉拢算不上,不过是想要给殿下出主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