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歌点了点头，心中甚慰。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机会到来。
谈青石，这一次我要亲眼看着你这些年所花费的心血在一日之内全部作废。
我经历过的所有痛苦，这一世都要你亲生偿还！
云暮看着自己小姐盯着一处发呆，目光看向虚空，但是眼神里却散发出令人陌生的恨意。
“小姐？”
云暮唤了她一声。
“嗯？”许晚歌回过神，知道自己有些失态，整理了一份心情：“曲子你再好好练练，过两日可千万不可以出错。”
“奴婢明白。”
时间过得极快，许晚歌这两日闭门不出，所有人都以为圣女只在静心，为即将到来的祭祀大典做准备。
方寒每日晚上都会从阁楼里来看看许晚歌，顺便将城中的局势告诉她一番。
因为前些日子失踪的事情，陛下对诸位的皇子的态度又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对太子的态度也变得有些晦明不辨。
夜闯女子的闺房，若是被旁人瞧见了，必然会被置喙，可是许晚歌却是极为高兴的。
每晚她都会在窗前等着，只要有了一点动静，她就知道是方寒来了。
可是这一日，许晚歌等到了半夜，都没等到方寒。
不仅是许晚歌，连同她身边的丫鬟都是不能随便出入院子，许晚歌也不好让云暮或者玉儿替自己看看情况。
许晚歌坐在窗前有些不耐烦，心下也有些慌张，她知道方寒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失了消息，难道是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思索之际，许晚歌身前蜡烛的烛火微微闪动了一下。
“方寒。”许晚歌高兴地抬头，果然看见方寒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坐在椅子上，面色并不好。
“你怎么了？”
方寒将许晚歌跟前的茶杯端了过来，一口饮下。
许晚歌将屋子其他人都唤了出去，才听见方寒开口：“我今日看见晋王秘密去了谈青石府邸，我便跟了进去，谁知谈青石身边的侍卫极其敏锐，我被发现了踪迹，将人引开后才来见你，所以晚了一些。”
她听见方寒如此同自己解释，便也没有再多想什么，到是见他这模样，有些心疼。
“还好你没出事，要不然我今晚定然是坐不住的。”
“我怎么会不来？就算是受了重伤也要来。”
许晚歌睨了他一眼：“好了，别说胡话了。”
“你听到了什么？”
明日便是祭祀大典了，晋王这个时候秘密去了谈青石府邸，定然没有那么简单。
谈青石面色微变，似乎是有戾气溢出：“谈青石想要在祭祀大殿上，将你祭出。”
“什么？！”许晚歌身子一颤，她没想到，即使到了现在，谈青石对自己还有这样的心思！
不可以！这一世，她不可以再让谈青石得逞！
“除此之外呢？”
“他想要扶持晋王上位。”方寒微微颔首，微敛眸色。
许晚歌袖中握拳，低头思索了片刻，明日她与谈青石便是有一场恶战了。
“明日谈青石与我，倒要看看谁下手更快了。”许晚歌冷笑一声。
方寒伸手握住许晚歌：“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明日你有什么安排？”
“城防之中，你......”许晚歌起身，往前凑了凑，在方寒耳边说了几句话，这些话化在了窗口吹进的夜风里，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翌日，祭祀大典，天空泛开鱼肚白的时候，京城便苏醒了过来。
百姓们夹道往圣坛而去，当天空的第一抹阳光照射到皇城的时候，晨钟回响在整座城内，经久不息，好似告诉所有人祭祀大典的庄重。
许晚歌穿了一身月牙白镶金丝的大袖，流畅的金丝伴随着的她的步伐在脚底盛开一朵朵摇曳的金花，让周围的人不敢靠近去玷污了这圣洁。
宫里的人亲自来顾府院子里门口接了许晚歌。
“郡主，您可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可以启程。”许晚歌微微点头，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庄重。
临走之前，她对身边的云暮使了一个颜色，伴随着圣女上了马车，后院里，云暮易容之后便从后门出了府，腰间别着一根青石玉笛。
“将军！”云暮对方寒施礼。
方寒负手而立：“城防的位置已经告诉你了，事成之后该怎么撤退自保，你应该心里有数。”
“云暮明白，多谢将军。”
方寒没有多言，摆摆手示意她下去，自己则拐出了巷子，回到了城防的队伍之中：“这边没有异样，现在去顾府门口护送郡主。”
“是！”身后的将士们异口同声，众人骑在马上，形成浩浩荡荡的一条长龙，往顾府的方向去了。
大典从这个时候便已经正式拉开帷幕。
皇家的人围绕着圣坛一一坐下，皇帝坐在正首的位置，皇后伴随其旁，再者便是太子和一众皇子已经京中权贵。
生活在中间燃烧着，底下已经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这是大召一年来，最壮观的场面。
便随着庄重的礼乐，许晚歌在方寒的护送下，到达了圣坛。
“圣女到——”一声长喝，方寒翻身下马，走到马车前，微微弯腰，伸手将手背放在许晚歌面前。
许晚歌伸手搭在他手背上，慢慢下了马车。
“小心些。”方寒小声提醒了一句。
众人面前，许晚歌必须面色如常，便用大拇指指腹在他手背上摸了摸，表示自己无事。
方寒低头，有些失笑，但是很好将表情掩盖住，并未叫其他人发现。
“国师，圣女来了，便开始吧。”老皇帝饱含中气又有些苍砺的声音从圣坛上穿向四周。
谈青石施礼过后，面像百姓，做了一个奇怪的祭天动作。
而此时，许晚歌也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圣女，可以交给本国师了。”谈青石伸手想要从方寒手中接过许晚歌，却被许晚歌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只是谈青石的身子刚好挡住了陛下的视线，这才没有被发现异样。
谈青石嘴角微弯，并未强求，眼神好似透露出一种势在必得的狂妄和压制感。
许晚歌心下一冷，淡淡开口：“敬等国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