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看着 许晚歌这幅模样,心里忽然一阵绞痛,无由而来的心疼,他慢慢走上前,从后面抱住许晚歌。
许晚歌肩头微颤,身后的温暖让她一下子没憋住,眼泪划过眼角流了下来。
手背上的湿润让方寒心上一恸,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一些,许晚歌回身,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
“我帮你,杀了他,好不好?”
许晚歌没有出声,方寒的每一句话都打在她心尖上。
“他对你做了什么,我都加倍奉还给他。”
方寒不知道原因,也从来没有可以询问过她,而眼前这个男人却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选择无保留地站在了她这边。
许晚歌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襟:“方寒,谢谢你,谢谢你。”
“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
许晚歌整理了一下心情,抬头莞尔一笑,像是个孩子似的:“他就不用你解决了,我要亲手杀了他。”
“过些时日,我告诉你一些事情,所有的秘密。”
“好,我等着。”方寒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两人从井底出来,月亮愈发西沉,天边近乎泛起了鱼肚白,国师内院安静地不成样子,而府外却是一片哗然和狼藉。
圣女和将军消失的消息让皇帝震怒,国师亲自寻找,顾家和派出了私卫搜寻。
许晚歌和方寒从原路返回,回到了船舫上,换回了各自的衣裳。
“方才你在水里面倒的什么东西?”方寒背对着许晚歌,等待她换衣裳。
许晚歌语气里有一丝阴狠:“方寒,若是告诉你,你会觉得我是一个狠毒的女人吗?”
一声轻笑让许晚歌一事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有一丝别扭。
“不论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都喜欢你,我喜欢的是你,而不是怎样的你。”
许晚歌嘴角忍不住上扬,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是只有方寒毫无保留的情话才是最甜的。
她一时有些羞赧,一边换着衣裳,一边娓娓道来:“你可知道一旦被炼成了血奴,那么此人便只有死路一条,再没有生的机会?”
“不知。”
“也是,这毕竟是禁术。”许晚歌自嘲一声,继续道:“所以与其受谈青石的血蛊所恼,倒不如我帮他们直接了解了。”
“我在他们身上种下了迷蛊,种此蛊毒着,一听到幻音曲便会十分躁动,受吹笛者指使,但是笛音一旦停下,这些人便也会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般,再无生机。”
“这就是你的计划,祭祀大殿之上,揭穿谈青石。”
许晚歌换好衣服走出来,同方寒并立于船头,暮色渐渐散去,一束阳光洒了上来。
“没错,我要让天下人都看清楚谈青石的嘴脸。”
方寒沉默片刻,转过身看着她:“歌儿,那你可曾想过另外一种情况?”
许晚歌知道方寒所言,沉声开口:“若是陛下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想大召的天下是时候改换一换天了。”
此话若是传出去,必然有掉脑袋的风险,但是两人说出来,却是相视一笑。
“歌儿有远虑。”
“难道方将军不也是同本郡主想的一样吗?”许晚歌挑眉。
方寒忽然将许晚歌拦腰抱起:“那是自然,毕竟你我乃是夫妻,夫妻一心。”
许晚歌清呼一声,抱住他的脖子,巧笑嫣然。
“咱们改回去,要不然舅 父该着急了。”
“不仅是丞相,所有人都不会安心的,当朝将军与郡主同时失踪,该怎的人才有这样的本事?”
“咱们回去之后该想个什么样理由呢?”许晚歌忽然有些发愁,原先她没有想到这个借口,只怕等会儿回去有点麻烦。
“是什么就说什么罢。”
“你要将他们交给皇上?”
方寒目光微深:“那黑衣人瞧着是大辽的人,最近大辽暗中本就不安分,倒不如将这个锅推给他们,这是最稳妥的一个理由的,至于人能不能抓到,那是另外一回事。”
“的确。”许晚歌不可置否,两人不谋而合。
方寒抱着许晚歌足尖轻点,到了岸上,将许晚歌抱上马后,方寒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往自己手臂扎去。
许晚歌拦都没拦住,看着心疼极了:“你干什么!”
“做戏就要做得像一点,不然会引起怀疑,不用担心我,一点小伤,坐稳了。”说着,方寒翻身上马,血顺着他手臂留下来。
许晚歌不语,两人进了城之后,立马引起了哗然。
“将军和郡主回来了!”
“将军和郡主回来了!”
百姓们盯着两人,见圣女完好无损,才舒了一口气,又将将军负伤,各自心中都演绎出一场动人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果不其然,当天茶楼便有了将军孤身敌营救圣女的画本子,听的是闻者伤心,见着落泪,为这传世的爱情感动。
皇宫里,许晚歌和方寒跪在皇帝跟前,谈青石站在一旁,顾承坐在椅子上,看着许晚歌。
“陛下,这些人都蒙着面,听起来像是大辽的口音。”
皇帝沉默不语,盯着方寒:“此话当真?”
“臣不敢妄言。”方寒低头,他知道皇帝在猜测,但是皇帝猜忌之心越重,那么他相信是大辽的可能性便越高。
况且在这个时候,他也不想要处理是那个皇子当街想要掳走圣女的事情。
于是乎,鉴于许晚歌无事,事情便也草草收场,不仅如此,方寒因为救圣女有功,没有耽误祭祀大典还受了皇帝的嘉赏,而谈青石却被皇帝责备了一番。
顾承留在殿内,三人出了尚书房,各自不言语。
许晚歌同方寒并行,故意与谈青石保持了距离。
谈青石扫了两人一眼,目光落在方寒的伤口上:“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杀手能让将军负伤。”
“双拳难敌四手,负伤乃是常事。”
“哦?”谈青石这一声十分意味深长,他将目光落在许晚歌身上:“既然圣女无事,那么就好好准备祭祀的事情,莫要耽误了大事才是。”
“本郡主自然知晓。”许晚歌不欲与他多言,拉着方寒柔声道:“我带你先出处理伤口。”
谈青石看着两人离去,薄唇微抿,眉间散发着戾气。
“主子,您当真相信方将军这是被大辽的人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