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歌没有伸手,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看着那双手。
那双手的主人似乎也颇有耐心的样子,一直没有收回。
玉儿瞧着场面有些不对劲,小声道:“小姐,外面的人都等您,咱们什么时候下去?”
许晚歌不语,避开了那双手,开口对小玉道:“小玉,你去。”
“是。”
小玉起身,走到马车前,便看见了谈青石,她微微福身:“对不住,国师。”
谈青石嘴角微弯,不怒反笑:“那本国师,便可不讨这个没趣。”
许晚歌心下作呕,他这副样子到底是做给谁看?
许晚歌身后由小玉扶着自己,慢慢走下马车。
谈青石站在她跟前:“圣女,你来了。”
他眼里含笑,却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许晚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的表情藏在面纱之下,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看他。
百姓们见着圣女,一下子便高兴起来,眼里的倾慕和敬佩油然而生。
此时,一双手伸到她跟前,许晚歌抬头,看向那人,正是方寒。
“圣女,末将护送您。”他一身玄甲,微微伏身在她跟前,好似一个臣服的臣子一般。
许晚歌莞尔,眼底也是藏不住的温柔和笑意,她伸手交到他手上,方寒将她的手包在手心内,直起身:“圣女,请——”
许晚歌应了一声,在他的护送和众人的目光中慢慢走上那台上去。
谈青石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的笑凝固了些许,目光幽暗。
底下的百姓们看着这个场景,心底忽然生出一股艳羡之意,冷月散发着朦胧的光亮,照在两人的身上。
将军的玄甲反射着寒光,圣女一身月牙白,身子端庄。
好似那天上的战神和神女一般,谁都知道这两人本就是一对。
天生一对。
在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的词语了。
公孙羽眼里全是欣慰的笑容,她看着这场面,笑容慢慢变得有些苦涩,若是她和太子也是这边便好了。
另外一边,酒阁上,各城中的贵胄和皇子都临窗而坐,看着这一幕幕,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各有各的心思。
当朝将军和郡主,郎才女貌,本是一对佳话,但是偏偏将军和的当朝得势的太子关系不浅,郡主乃是丞相之亲。
这美谈之下,也更多了一些政治的阴谋和晦暗。
耳边皆是人声,还有复杂的心思,忽然一声温润的声音让许晚歌有些讶异:“重不重?”
许晚歌没有回头,而知小声动了动嘴巴:“嗯?”
“累不累。”方寒浅浅笑道,她这身衣服首饰,看上去就显得厚重。
两人一边走着,这小声的谈话显得莫名有一股俏皮感。
许晚歌莞尔,手上那人力道微微重了重,似乎生怕自己摔了似的,她的心也一暖,倒也没有掩饰:“这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料子这般沉,再忍忍。”
方寒心下又心疼,又觉得好笑,他的指腹在许晚歌手心扶了扶:“没事儿,等会儿便不用穿了。”
“自然。”
看来方寒已经知道,暗地里有另外一批人在动手了。
“咱们得赶在他们之前。”
“好,等会儿她出手,你小心些,别怕。”
“有你在,我不怕。”
两人走到台上,方寒松开她,微微施礼,便守在一旁。
许晚歌转过身子,面对黎民百姓,先是弯腰对天鞠躬,然后作揖,一些列庄重的礼仪过后,谈青石走上来,将圣火交到她手上:“圣女,今晚可是大喜之日。”
“那是自然,必然是大喜之日。”
两人都是话中有话,许晚歌同他对视一眼,便接过圣火。
圣女点燃长明灯,便算是礼成,百姓们慢慢变得安静下来,让神圣的仪式能多一份庄重感,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许晚歌的手上。
许晚歌提着长裙的后摆,一步一步走到长明灯前,微微弯腰,将灯点亮。
只见长明灯慢慢随着夜风,飘入苍穹之中,便算礼成。
百姓们的此时都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心中祈福。
就在这时,让众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忽然出现几个黑衣人,当众想要刺杀圣女,方寒一个闪身挡在圣女面前,同黑衣人打斗起来。
可是黑衣人竟然认出一烟雾弹,迷了众人的实现,周边的侍卫来不及动手,待厌恶散去时,许晚歌便不见了踪迹。
这个场面,就连谈青石都是一惊,他额间青筋直突,原先潜伏在暗处的安排好的杀手也是不知所云,事情发展成这个模样,他们应当怎么办?
竟然还有人想要对郡主动手。
“立马追!务必救出郡主。”
圣坛离极高,底下的百姓们没有听到上面的事情,只是一睁眼便瞧见这一场面,都是倒吸来一口凉气,只是还好仪式顺利完成。
士兵立马将周边为了一个水泄不通,百姓们人心惶惶,后知后觉是郡主被绑了,一下子沸腾起来,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众人皆知。
方寒也不见了踪迹,谈青石眉间一皱,思索了片刻:“来人,备马。”
“国师,现在这个场面,你若是不在.......”
“备马!”
“是!”
另外一边,黑衣人掳着许晚歌,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客气,许晚歌腰间一痛,闷哼出一声,盯着那人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一艘游船上,迷雾将船掩藏的极好,许晚歌几乎是被扔在甲板上的,她咬牙,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青的手腕,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几人。
她刚站稳,一把剑就抵在她脖子上:“若不是他几番吩咐,我现在便可以杀了你!”
许晚歌不怒反笑,面色镇定:“本郡主认为,你若是杀了我,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要不然,你根本的不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黑衣人有些讶异,没想到方寒竟然将这件事都告诉了许晚歌。
“许晚歌,你可知道,方寒是什么身份,你就敢待在她身边?你也配?!”
许晚歌冷笑:“且不说我配不配,难道你配?”
“我选择方寒就和方寒选择我一样,不需要任何人置喙,你若是敢动我,只怕方寒也不会放过你们,所以,聪明人不会做这种蠢事。”
黑衣人眸子一沉,显然是颇为愤怒,但是剑并未近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