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连心，光听着声音便就知晓会有多痛。
“你说错一次，我就砍掉你一根手指，手指砍完了，还有脚趾。”
许晚歌说完走出，只留下中年人满眸绝望。
他知晓，许晚歌不是开玩笑，但是就算是说了又如何，结果还不是一样的要死。
可是，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又能忍耐到几时。
又是一天的严刑拷打，中年人几经昏倒都被一根银针扎醒。接着，便又是一个轮回。
翌日，许晚歌依旧如昨日一般，浅笑询问他：“如何，愿意说出你的主子到底是谁了吗？”
中年人闭着眼睛，也不说话，那满身的血污狼狈，若不是起伏的胸膛，还真是会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许晚歌起身，又要朝着门口走去。
这时，那中年人却是沉声开了口：“就算是你们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就慢慢查吧，这一次你能逃脱，下一次你就绝对逃不脱。”
许晚歌脚步停住，淡然开口：“你会死，但不是现在，你放心，我会以最好的药养着你，不敢说让你长命百岁，但是养个七八年还是可以的。你也莫要嫌短，毕竟这七八年内你每日都会有现在的待遇。”
许晚歌这话彻底让中年人绝望，竟身后不顾伤痛猛烈挣扎了起来。
转身看着癫狂的中年人，许晚歌眸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如果你肯说出你的主子是谁，我可以放了你，给你一笔银两。在对外宣告你已经死亡，让你可以隐姓埋名离开皇城。”
中年人眸中有些动容，他是不怕死，但是却也想活着。
许晚歌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她心中很明白，怕是用不了三天中年人就会交代一切。
然而明天与意外，却永远不知晓哪一个先来。
第二日一早，许晚歌刚梳洗起来，小玉便就小跑过来，小脸上有些忐忑：“小姐，不好了，那个人死了。”
“什么。”
许晚歌一惊，顾不上自己一头墨发未束起，便就跑出了房间。
中年人果然是死了，一把匕首刺入了心脏，且匕首上还有着剧毒，是下了狠招要杀人灭口。
他的面上并无痛苦之色，明显便就是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就命丧当场。
“昨天晚上，都有谁进了这间房间？”
许晚歌有些歇斯底里，眼看马上就要知道凶手，可是谁曾想这人竟然死了。
她明明防着这一手，让人守着，竟然还是出了事情。
碧芜连忙将门口守着的两个护卫叫近，两个护卫正是忐忑的时候，见到许晚歌连忙开口：“小姐，我们两个昨夜一直守在这里，放进来的都是府中的人，绝无一个外人啊。”
“碧芜，去盘查府中的人。”
许晚歌冷声吩咐，心中已然有预想。
果然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一盏茶后，碧芜走进，小心翼翼开口：“小姐，少了一个家仆，是厨房的华子，他爹是府中看后门的，他也不知道华子去了那里。”
“他应该出城了，派人出城追，他跑不远。”
许晚歌抬步走出，既然人已经死了，那纠结此也无用了。
临近中午，那名叫华子的家仆被抓住，而且带回了府中。
主厅中，许晚歌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倒是有些意外。
面容还有些稚嫩，但是下手却是果决狠辣。
许晚歌没有出言询问，只是就那么俯视着他。
她不是不着急，而是在等一个人，一位不可缺少的人。
终于，一个胡须发白的老人走进，手中拿着一个马鞭，走进来二话不说开始鞭打华子：“你个没良心的畜生，没良心的畜生，你忘了我们爷俩是怎么活下来的了吗？你个没良心的畜生。”
面对老人的变鞭打，华子一言不发，甚至连一声痛呼都没有。
倒是个有韧性的，只是走错了路。
许晚歌示意碧芜，碧芜当即上前拉住老人：“狗叔，别打了，小姐还要问话。”
老人踹了一脚华子，沉喝道：“小姐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听见了没有。”
华子这才抬头看着许晚歌，却是冷笑一声：“当年就算是夫人与老爷收留了我们，但是我们已经在相府为奴十几年了，还也还够了。”
“因为不想为奴，你就接受了别人的收买？那你可有想过，就算是你离开了皇城，没有奴契，你这余生都要无身份的活着。不...以你的身份，余生都要东躲西藏，不见天日。”
“你胡说，只要离开丞相府，我就自由了。”
听此，许晚歌眸中浮现些薄怒：“那你爷爷呢？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华子面上有些愧疚，但也只是转瞬而逝：“哼，他如何也不愿意离开，我爷爷没什么骨气，他愿意一生为奴，我可不愿意，就算是去乡下，也比给人当奴才的好。”
“那你明白你爷爷为什么非要一生为奴吗？”
许晚歌轻挑眉头，继而开口：“你爷爷之所以不离开丞相府，是因为你。你是罪臣之子，流放之际，你母亲以死换取了你的性命，是你爷爷在官兵到来之前抱走了你。
我现在真为狗叔不值，狗叔当年虽然是平民百姓，但是为了素不相识的你甘愿隐姓埋名乞讨为生，后来舅妈在街市遭遇窃贼，也是狗叔路见不平抓住了窃贼。
从此你们就入了顾家，是狗叔自愿入的奴籍，把自己卖身为奴，只求给你一个身份。舅妈在十几年前便就应允，在你及冠之年，便就还你自由身，让你出府。
可你呢，为了一己之念犯下如此大错，你自认聪明，可有想过你一走了之，狗叔会如何？”
“这不可能，不可能。”
华子难以接受自己叫了十几年的爷爷竟然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更难以接受自己竟然是罪臣之子。
狗叔子在一旁闷声喝着壶中的酒，也不阻止许晚歌说出真相。
知晓自己已经说动了他，许晚歌继续开口：“说，到底是谁收买了你，你又是怎么跟他接触的。”
事到如今，华子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垂着头回话：“那人我不认识，我是去买马的时候遇见他的，他说只要我杀了一个人，便给我一万两。一万两，足够我脱离奴仆换个身份活下去。所以，我便做了。”